东皇加张良,对面的貂蝉加澜一进场就死,十分钟就平推到高地了。乔琢明玩完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没有再开一把,看了看陆时的号:“嚯,省级蒙恬,挺牛逼啊。”
陆时一笑:“快到了。”
到跟前了才见着车,柳暗花明出来这么一大堆荷枪实弹的哥们儿,乔琢明都吓了一跳:“我操!”
喻蓝江把枪一横,跟乔琢明握了个手,话是朝着陈碧渠的:“傅东君带队过去侦查了,那是个山谷,出事儿不一定好跑。”
“原来是伴郎先生,怎么称呼?”黄伟认出他了,过来跟他握了一下,“辛苦你们。”
“不辛苦,姓喻,别客气,随便叫就行,”喻蓝江招呼他们上车,然后跟陈碧渠抱怨,“太师一直没消息,等得我难受死了,老鬼也不接电话……”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陈碧渠安慰他,“今天就是妫神医施针的日子,应该回来就能看见消息了。”
“哦,对,那男的靠谱吗?”
“靠谱,”陈碧渠给大医正站台,“活死人肉白骨是夸张了,但天底下的疑难杂症,若大医正治不好,就没有人能治好了。”
那么牛逼?真的假的?
喻蓝江没有质疑出声,撑着脸看窗外的景色,心情不是太好。
厂址两公里外,喻蓝江跟傅东君会和:“里面啥情况?”
“没发现重武器,前后门各有六人的安保队伍,十二支枪,里面就几个做饭洗衣服的女人,”傅东君迎上来,“这地方偏,也没信号,估计动静大点儿也没关系,我们直接冲吧。”
喻蓝江一听,纳闷:“你怎么比我还粗暴。”
“那冲不冲?”
“冲,”喻蓝江才是这次行动的主指挥,定了调便去后面安排,“小陈,你们坐两辆车,我们直接冲。”
对淬锋来说,这种级别的任务出动双小队,那就意味着两个字,屠杀。
十二人的安保队伍虽然有枪,却几乎都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子弹一共没出来二十发。五分钟后乔琢明在厂中央下车,看了一眼大门口东倒西歪的尸体,四十度的天背上凉气直蹿:“你们这……”
傅东君直接踢开了厂房的大门,催了一句:“跟上!”
之后就是专案组的主场了,偌大一个厂区,文字资料没留什么,但实验设备基本都还在。姚方仔仔细细地拍满了两张内存卡,陆时也找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东西,而最让人惊喜的还是乔琢明这边的发现。
“都过来,这房间乔孟光住过。”
陈碧渠忙不迭地朝楼上跑,但到了大门口,乔琢明却拦住他:“你就别进去了,看了生气。”
还是黄伟推开他:“他不进来,那墙上照片你认识?”
乔琢明笑了笑,去旁边抽了支烟。
陈碧渠得到允准推门而入,一照面就是一张巨大的海报。海报上面是个AI换了宁昭同脸的半个裸女,已经很旧了,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水渍和霉斑。
陈碧渠盯着看了片刻,意识到这还不是AI换脸,而是《梦中人》的剧照P了个胸上去。
姚方摇了摇手里从关瀚文那里接过来的袋子,里面装着刚从海报上刮下来的粉末:“真他妈恶心。”
陈碧渠反应过来,那不是霉斑,是精斑。
他按捺住那点不适,转向靠床的那一边墙壁。
这面墙基本上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被线条连接起来,而最中间也贴了一张宁昭同的照片。陈碧渠得到关瀚文同意,掀开被褥踩上床板,凑近了,发现这张照片里的宁昭同特别小,看上去才十六七岁。
他按下快门,心头直直地坠下来。
果然,他们那么早就开始盯着夫人了。
周围的名字里不乏熟悉的,陈碧渠一一拍下来:聂郁X,陈承平X,喻蓝江X……
陈碧渠猜测这个“X”是不能再追查下去的意思,因为“傅东君”的后面有一串非常大的链条,包括傅边山和写明国安身份的许诚,但最后还是被乔孟光打了一个X。
陈碧渠游移着视线,突然一顿。
一个树状分叉,左边写着“沉”,右边写着“爸”。
爸。
孟峡峰。
陈碧渠在那间屋子里待了叁个小时才出来,除了将整面墙的细节都拍下来,还收获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资料。傅东君上来看了几眼,眉头一蹙:“这是……分析同同打架的笔记?北师大门口那回?”
陈碧渠让开一点:“兄长进去看看吧。”
不多时喻蓝江也上来了,但是傅东君阻止了他进来,喻蓝江推开他坚持要进去,不多时就传出几声忍无可忍的辱骂。
乔琢明对黄伟示意了一下:“这两位也是局内人?”
“那位壮士我不知道,”黄伟用笔尖点了点照片里的那个名字,“这就是里面那位漂亮小哥。”
“?”
乔琢明连忙拿过来看:“傅东君?”
“对,傅东君,那位更早的受害者……”黄伟喃喃,“我说这么眼熟呢,东梅的儿子啊。”
第一次过针花了整整叁个小时,出来时繁息妫背心都湿透了,嘴唇雪白,眼角泪痣红得滴血。
韩璟连忙接住他,扶着他坐到凳子上:“怎么样?”
林织羽递来一瓶水,繁息妫拧了一下拧不开,有点恼火地塞到韩璟手里。这时候韩璟可不敢惹他,拧开瓶盖端端正正地奉上去:“歇会儿。”
繁息妫缓了十来分钟,把见底的瓶子递给韩璟,对韩非轻轻摇头:“比我想象中更差。”
一句话说得几人心头都是一沉。
最后还是薛预泽第一个开口:“目前是什么情况?”
“有效,但效果并不好,”繁息妫神情凝重,“她气脉护得太紧,若贸然以针相激,怕她溺于魂梦,一睡不起。”
这是薛预泽完全不懂的领域,但听着总觉得不像什么医学。倒是韩非沉吟片刻,开了口:“我记得你说过,此针法探之肺腑,激其本源,故有回春之效。”
“然。”
“昔日同同难产濒死,你便是以此回春,保了她一口气脉,”韩非颦眉,“昔日她多念幼子,尚无气脉护得太紧之说,何以如今至此?”
繁息妫摇了摇头:“血气凝滞于胸,想来与心念有关。”
心念……
又是一段沉默。
许久,薛预泽吸了一口气:“意思是,她很可能醒不来。”
繁息妫看着他:“是。”
“现在最紧急的是她加速衰老的情况,”薛预泽看着她越来越多的白发,心头酸涩得厉害,“只有抑制住这个趋势,我们才有时间考虑醒不醒的事情,几位觉得呢?”
“正是如此,”韩非认真地看着繁息妫,“此时性命为先。”
“那肯定的,”繁息妫点头,向薛预泽解释道,“往后我每叁日来施针一次,大约半个月后就有成效了,到时候你可以让他们来取样。”
半个月就有成效?
薛预泽略有惊喜:“好!辛劳妫神医!”
专案组带着厚厚的材料与特地留下的两个活口,由淬锋一路悄悄护送进了昆明,拉着公安厅厅长喻显辉连夜开会。
喻显辉把照片放大缩小来来回回看了二十分钟,啧了一声,把烟按了。
妈的,知道这事儿棘手,没想到这么棘手。
“接下来准备怎么查?”喻显辉问。
乔琢明抖着腿不吭声,而黄伟左右看看:“明天飞广西?”
这下乔琢明要出声了:“我可先说清楚啊,广西可没有老喻在,小陈也没有多的哥哥。”
黄伟看陈碧渠:“你哥什么想法,还愿意继续支持工作吗?”
陈碧渠略有为难:“他也做不了主,您先请示一下吧。”
做不了主……那当然,人民军队要能让他们在地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要出大问题了。
黄伟收回目光:“先分析一下案情吧。傅东君还在外面?”
“是,他说有事随时问他。”
“行,那我先做一个陈述,你们随时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