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75他的放弃只能留下半生余恨不绝。</h1>
东梅,傅东君早逝的母亲,可能是乔孟光计划的第一个受害者。
她是个比较特殊的受害者,不仅因为她是第一个接受乔孟光改造的,还因为她是主动接受乔孟光改造的——愿意接受改造的原因也很简单,东梅的丈夫傅边山家暴,她想要获得反抗的力量。
这是黄伟的猜测,来自于东梅的父亲,傅东君的外公东准。东准说,东梅某次回家,曾说过“很快他就打不过我了”。
和之后的许多受害者相比,东梅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位,因为在她身上的改造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这个太大的问题是指奇形怪状的变异和痛苦至极的死亡,专案组从德里亚的口供里了解到,他将这些人都血淋淋地解剖了放在同一个地方,并把那个地方称为神的国度。
花脸见到的情况,应该和这个差不太多。虽然他们最后没有找到那个地方。
东梅在四十岁时心因性猝死,叁甲医院出示的报告。傅东君说,母亲最后的那几年里,傅边山没有打过她,自己还曾经期盼过父母的关系能逐渐正常。
而国安的许诚,是东梅曾经的追求者。
“这里有个疑点:傅东君说后来傅边山和许诚为了保护他合作过,但傅边山这样会家暴老婆的德性,怎么会和一个老婆曾经的追求者形成合作关系?”乔琢明问。
“我不认为这是个疑点。傅东君是傅边山唯一的儿子,东梅则是他不知道爱没爱过的亡妻。为了保护儿子,就算心里膈应,傅边山应该也能忍下来吧?”开口的是关瀚文,“另外,我倾向于傅边山发现过东梅身上的端倪。不管是东梅真跟他打了一架,还是她身上可能出现的其他情况,东梅和傅边山没有分居过,很难一直瞒着。”
“可是兄长也没有和父母分居过,”陈碧渠开了口,“傅边山和东梅没有分居但是分床,兄长和母亲朝夕相对的时间,应该比傅边山还多。”
“这是个问题,”黄伟记录下来,“可以确定的是,傅边山是知情者。但他是从东梅那里知道的,还是从许诚那里知道的,需要讨论。”
大家没有更多的意见。
“好,东梅的事结束了,就进入了东梅的儿子,傅东君的事。”
“他们被乔孟光盯上的时候岁数应该很小吧,研二?”乔琢明问,“乔孟光是怎么确定傅东君的基因随了东梅的?”
“研二是动手送他们去叙利亚的时候了,乔孟光盯上他们的时候早得多,”陈碧渠开口,“有两个证据。第一,墙壁中间那张照片上,夫人才十六七岁,那个时候正好是夫人结识傅东君的时候;第二,夫人跟我说过,乔孟光绑架她的当天晚上,乔孟光默认了在南京的时候就盯上她了。”
几人都琢磨了一下,然后关瀚文点了点头:“因为傅东君,宁昭同进入乔孟光的视野,这就把宁昭同的事也联系起来了。”
“但是乔孟光最开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傅东君,”乔琢明点了点两个名字,“后来是因为什么转向了,德里亚的看重?”
陈碧渠点头:“这应该也是一个原因。乔孟光在德里亚身边有眼线是可以确定的,德里亚说过夫人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乔孟光肯定动心。而除此之外,这几个X说明师兄的线,他们已经跟不下去了。”
关瀚文有点费解:“为什么会跟不下去?”
说话的还是陈碧渠:“他们的单位密级很高。”
“比国安还高?”
陈碧渠摇头:“未必是高低的问题。军部和国安是两个体系,乔孟光伸不进去手。”
一句话说得众人略有讪讪。
军部铁板一块,他们公安就是篓子是吧。
片刻后,黄伟问陈碧渠:“乔孟光对宁昭同动过几次手?”
“一次。703是巧合,第二次是对杨云建的计划顺水推舟,”说到这里,陈碧渠稍微顿了顿,“乔孟光亲自出现在夫人面前那次,是想要夫人的命。因此,我倾向于乔孟光的实验已经颇有成效了,否则他应该会选择抓住夫人,而不是杀了夫人。”
夫人夫人夫人。
喻显辉有点烦,但是没说出来。
大家对这个判断没什么意见,但乔琢明另外说了一句:“这个乔孟光,应该很嫉妒你老婆。”
“嫉妒?”黄伟没明白。
“从我们掌握的各种证据来看,乔孟光是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人。他的势力可以让他在中缅边境作威作福,但他并没有因为他绝对的权力就放肆。他不找女人,不吸毒,唱KTV都不去,甚至聚餐都很少参加。”
“是不想暴露身份吧。”
“乔孟光是男同。”乔琢明扔出重磅炸弹。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黄伟问:“你怎么知道?”
姚方犹豫道:“但是乔孟光房间里的海报……”
“所以我说,乔孟光嫉妒宁昭同:他对着一张P出来的海报打飞机,不是为了发泄性欲,而是为了表达不满。或者说,侮辱,”乔琢明往椅子里坐深了些,问陈碧渠,“你老婆的追求者多吗?”
陈碧渠没明白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但还是道:“非常多。”
光有名有份的都一大家子。
黄伟敲了下桌子:“你还没说,为什么乔孟光是男同?”
“因为我掌握到一个证据,东梅在去世的前两个月,曾经牵涉到一起故意伤害罪,”乔琢明点了根烟,告诉他们翻到第几页,“当时她用自己的社会关系把事情压下来了,但经办民警对她印象很深。因为她一个身高平常身材也平常的女人,把那个叫越然的男人打得非常惨,不是抓头发挠脸那种。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奇怪,这位民警是直说的,像是正妻抓奸。”
关瀚文脸色都变了:“您的意思,东梅喜欢过乔孟光,这个越然是乔孟光的姘头?”
陈碧渠直接起身:“我去叫师兄进来。”
乔琢明想吐槽一句怎么把大家的主都做了,但看场里没人有意见,最后就没说什么。
傅东君早就换过便装了,一进来,喻显辉暗叹了一句好人才。
衬衫底下挺拔的胸肌若隐若现,手臂有力,腰却很细,被皮带松松掐出来,底下是两条又直又长的腿。
脸就不用说了,乔琢明都盯着多看了两眼,一直等他坐定了,慢慢道:“傅东君,你在这个会议室说的所有话,我们都会为你保密。”
傅东君点头:“我配合,各位问就好。”
“好,”乔琢明拿起笔,“你是男同吗?”
黄伟噎了一下。
妈的,你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
但傅东君异乎寻常的坦然:“是。”
“你妈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她是什么态度?”
傅东君在这里顿了一会儿:“她……最开始听说的时候,她对我动了手,下手很重,我一个星期没能去学校。”
黄伟问:“意思是,后来态度有转变。”
“是,我妈其实是个很开明的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还在法国留过学,”傅东君一一说来,“她后来跟我交流过,说她跟我道歉,她明明知道喜欢同性是基因决定的,还对我那么蛮横。哦,我舅舅东柏也是男同。”
这个情况大家没掌握,黄伟忙问:“但你舅舅早年是结过婚的。”
“是,是我姥爷一手促成的,但我舅舅还算个东西,结婚的时候就跟我舅妈说清楚了。不过我舅妈可能觉得能让舅舅回心转意……”傅东君吸了一口气,“他们有个女儿,但还是在女儿叁岁的时候离婚了。后来我姥爷就不管他了。”
“你母亲对你舅舅家的女儿态度怎么样?”
“我妈很喜欢瑶瑶,瑶瑶整个小学阶段都在我家住着,后来因为户口的原因才回了南京。”
乔琢明朝黄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段时间,你爸傅边山在家吧?”
“他一直在家,他单位最远的时候也就在北戴河,叁天两天总得回来一次。”
“东瑶几岁?”
“也快四十了吧。”
乔琢明算了算:“那东瑶在你家的时候,你爸已经不太跟你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