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那么久?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有重要的事小言会跟我联系,”他叹气,蹭了蹭她的脸侧,“想退休回家带孩子。”
“退休也轮不上你带孩子。”
“那就退休回家陪昭昭,”他从之如流,偏头再亲她几下,“对不起昭昭,我错了,我真的好想你……”
她瞥他一眼:“想清楚了?”
“还是会嫉妒,”他收紧手臂,“但是鱼没了水会死,我离了你也活不了。”
“还会撒娇了,”她轻轻拧他一下,“那得怪我,我害人不浅。”
“都怪你,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还你还你。”
“竟然还不屑一顾!”
“两头都让你说了是吧?那你要怎么样?”
他假意叹气:“那就只能粘你一辈子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都认识宁昭同了,总不能还让我将就吧。”
“差不多得了,”她失笑,又拧他一下,“晚上有空吗?”
“啊、有,应该没什么安排,”他由着她拧,“要一起吃饭吗?”
“吃饭估计不行,”她补完口红,觉得太艳了,偏头看他两眼,按住他亲了两口,“但是共赴巫山可以。录完了联系你啊。”
?
他看着她起身出门,恍惚地摸了一下脸上的口红印。
可恶,她还是直白得那么可爱!
节目组摆明了想搞事,最后自然也把宁昭同和过玄分在了一组,并且曲目都安排好了,不出所料的《梦中人》。
吃完便饭,各组开了个会把大概设计交流了一下,姐姐们便被载着前往住处。宁昭同在手机上看着路线,偏头对过玄说:“这地方离仙林挺近的。”
过玄有点困了,抱着她的手臂:“要回母校看看吗?”
“今晚就去。”
今晚?
薛预泽从前座探头,幽幽看过来:“宁老师。”
“没说不带你,”宁昭同把他按回去,“问问小韩去不去。”
韩璟就坐薛预泽旁边,乍一听见:“什么?”
“没什么,”薛预泽对她眨了眨眼,“将军不去。”
陆妍妍闷笑一声。
下车回房间,天色已经压下来了,过玄看宁昭同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不免问了一句:“要带小泽一起去母校吗?”
宁昭同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不带跟我闹脾气。”
闹脾气。
过玄笑了一会儿:“那现在是原谅他了?”
“本来我也没跟他生气,”宁昭同看向过玄,“他单方面跟我冷战的。”
单方面冷战,结果老婆沉溺温柔乡,根本没当回事儿。
过玄都要同情薛预泽了:“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啊……那你多哄两句。”
“哄!”宁昭同拉了窗帘换衣服,“今晚独守空房别太难过,明儿回来宠幸你。”
“今晚不回啊?”
“你不是让我多哄两句吗?”
过玄轻轻一哂,看了一眼手机:“好,快去吧,你家崔莺莺在催了。”
宁昭同拿着手机下楼,摆了摆手。
南京的植被覆盖率很高,相应的蚊虫也不少,而拍摄基地在一个山头上,免不了被咬几口。薛预泽迎上来,先递来一小瓶花露水,示意宁昭同给裸露的皮肤上都涂上一点。
宁昭同道了谢,带着他朝边上走:“准备骑车过去,你骑吗?”
“可以骑,”薛预泽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但是有七公里,来回还挺远的。”
她困惑:“还回?”
他眨眨眼:“明天总要回的。”
她轻笑一声,扫开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上去:“坡上光线不好,小心一点。”
“我走前面吧,”薛预泽还准备了一个小头灯,正好可以当发带用,“走吧。”
骑车下坡,蹬两下过后就只用控制刹车了。
宁昭同慢悠悠地跟在薛预泽身后,任温柔的晚风拂面,吹起高高的马尾:“我当年经常在仙林骑车。”
薛预泽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记得你就在仙林待了一年。”
她本科在东大四牌楼校区,在南大读研的时候才在仙林,但研二就跟着导师去北大了,薛预泽记得很清楚。
“但是我认识傅东君很早,大三的时候就认识了,”车速快了些,宁昭同怕他听不见,扬声道,“我跟着他蹭了很多南师的课,那时候考研结果出来了,南师哲学系的系主任还跟我开玩笑,说我考上南大应该算在他们的升学率里面。”
“你和师兄一起上课,会不会有很多人以为你们是情侣?”
“那倒没有,师兄当年基本上是半出柜的状态,系主任都知道他喜欢男的,”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师兄当年在整个仙林大学城的gay圈儿都很有名。”
“可以理解,师兄确实很好看。”
“不不不,他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好看,”宁昭同摇头,“是因为他是1。”
“?”
薛预泽一噎:“……师兄当年是1啊。”
“万0丛中一条1,日子过得跟选妃似的,那男朋友换得简直乱花渐欲迷人眼,”宁昭同乐得把手都崴了一下,连忙稳住,“后来为了姜疏横这么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昏头到都为爱做零了。前不久我们不是去重庆参加婚礼吗,他那时候还跟念念说,没有男的当男同是为了做1的。”
他也笑:“这是为了真爱改变自己。”
山坡到底汇入公路,宁昭同看了一眼地图,右转进了自行车道:“他们俩挺合适的,感情没出过问题就不说了,难得家长也支持。”
姜疏横爹妈薛预泽知道,但傅东君不是有个不做人的将军爹吗?
他把这话问出来了,宁昭同答道:“师兄都没把他当爹看,自然不用求他认可。估计再过两年傅将军就硬气不起来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哦,除非傅将军能跟你爹似的老当益壮,赶紧整个老来子出来。”
“……昭昭,”薛预泽无奈,“像薛明望这么不是东西的还是少数。”
宁昭同笑:“那倒是。”又问他:“你爷爷是准备把那孩子培养培养,给你接班?”
“要说接班就太早了。爷爷准备亲自教养他,应该是想着毕竟是薛家的血脉,不能放着不管。”
“是,孩子是无辜的。”
“边瑶瑶也住在家里,陪着薛辞上课,”薛预泽主动提起,“边家应该挺满意现状的,没有上门来闹。”
宁昭同点点头,没有评价什么,只是问:“加个速?”
“好,我跟着你。”
她这一加速,把好几辆电动车都超过去了,一个马尾在风里遥遥领先。薛预泽有点勉强才跟上她,等到了路口,她偏头来看他:“还好吗?”
薛预泽笑:“已经适应了。”
“不错嘛。那时候我蹭完师兄的课经常是晚上,不想坐公交,就散着头发骑车朝市里冲。速度特别快,感觉把风都甩在后面了,”她眼里亮晶晶的,脸上有细密的汗,“那时候压力大,也算是种解压的方式吧。”
压力。
薛预泽问:“学业吗?”
“学业占一部分吧,那时候去德国交换了半年刚回来,教务处卡课程换算,所以要补学分。当时又准备跨考外哲,基本上是零基础,确实压力有点大,”她顿了顿,闪烁的红灯映在眼睛里,“但主要还是家里的事。父母不支持跨学科,我忍无可忍跟他们大吵了一架,停了我半年生活费。”
薛预泽叹气:“中国父母真是……”
“停生活费还好,我外公会私底下接济我。而且父母以前给得挺多,我其实有存款,能过得挺滋润的,”灯变绿了,她慢悠悠地启动,“幸好那时候认识师兄,他跟我说父母之爱如同禀赋,不能强求,我慢慢的对他们就没什么期许了。所以后来德里亚那件事,其实我不是很生气,那时候父母对于我来说,早就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符号了。”
他明白了:“那时候心里只有聂郁。”
她闷笑一声:“不能这么说,还有傅东君呢。”
她又开始加速,他跟上去,扬声问:“那时候是哪一年啊?”
“14还是15吧!你当时在哪儿啊?”
“应该还在美国念本科。”
“19呢?”
“在高盛实习。”
“纽约吗?”
“对。”
“那我们离得还挺近。”
他失笑:“离得近也没用,你心里全是聂郁。”
“不要什么醋都吃,”她语重心长,又笑,“不聊了,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