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魏膺见了苗起之后,自然是放低了身段,先是命人呈上来一套白玉的酒器。寒暄之后,才试探着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是为了赵诲之事。”在意料之中,苗起心里暗自得意,嘴上却假装惊讶的说道,“怎么,侯爷您和赵诲是.......”“唉,”魏膺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老朽的夫人,和他的夫人,有点沾亲带故。老朽此番来,倒也不是为赵诲开脱。他触犯了王法,自然是要受到惩罚,我来,只是想听苗大人交个底,这赵诲到底所犯何罪?”“唉。”苗起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侯爷,您能想象的到吗,一个从七品的主书,家中将近三万两银子,还有黄金数百两。别的,我就不说了。”魏膺听的是目瞪口呆,这么多啊。自己家世代传承,世袭的郑国公,一年朝廷也不过给几千两银子。见魏膺这般神情,苗起接着说道,“唉,我还听说,这个赵诲是姚丞相的学生,你说,这样的学生,岂不是给老师脸上抹黑。”“是啊,这个赵诲,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恩师。”魏膺也顺着苗起的话说道。说完,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试探道,“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姚丞相。”终于切入正题了,苗起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今日赵诲交代了很多问题,多次涉及到了二公子姚异,可惜啊,我不是主审官,就是有心帮一把,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么说,姚丞相怕是要受到皇上责罚了。”郑国公魏膺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苗起也随着叹了口气“责罚倒也罢了,就怕皇上有别的想法啊。”说完,往前凑了凑,“你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去上朝,有些事,并不知晓,皇上可是最忌讳裙带的。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姚丞相啊。”魏膺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苗起居然是想要动姚崇的丞相之位。“唉,这个赵诲,可真是害人不浅。”叹息完毕,找个借口,魏膺告别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苗起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姚崇啊姚崇,现在才刚刚开始。”。。。。。。琅琊国。大爪哇。易联斜靠在火炉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胡平,吕明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胡平陪着笑,“二爷,那些山大王住的比较分散,再者天寒地冻的,走起来也是多有不便,故此,怕是要多耽搁一些时间。”正说话间,柳志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二爷,二爷,吕明回来了。”易联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哈哈哈,刚才还在念叨,现在就来了。”“二爷,不但他来了,还带来了好多人呢!”听到柳志这番话,易联更是激动起来,“好,太好了。”说完,披上羊皮大衣,快步迎了出去。果然,远远的,吕明骑马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浩浩荡荡,最少也得几百人。人似乎也不少,可是离易联的期望值,似乎又少了点。吕明来到跟前,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跳下马来。吕明上前一步,作揖说道,“见过二爷。”“嗯,吕明兄弟,一路辛苦。”易联拱拱手,算是回礼。“二爷,我给您介绍一下午,”吕明半转身,指着自己身后一个黑衣男子说道。“闫广,青牛寨大寨主,带了手下三百兄弟来投奔二爷。”易联满脸笑意,拱拱手说道,“闫广兄弟,里面说话。”说完,又转脸对胡平和柳志吩咐道,“照顾好青牛寨的兄弟们。”进到屋子里,易联吩咐人重新上了酒菜。三杯酒下肚以后,气氛自然就活跃起来。吕明端着酒杯,先起了个头“二爷,闫寨主说了,要送给您一个见面礼。”“哦?闫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我这大爪哇虽然不比青州府繁华,可倒也缺不了诸位吃喝用度。”易联笑着说道。听到这句话,闫广哈哈大笑,“二爷,你误会了,我说的这个见面礼,既不是金子银子,也不是吃的喝的。”一听这个,易联来了兴趣“如此,那闫兄弟倒是要说道说道了。”“二爷,您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您这银子,我不能白拿。”说着话,闫广喝了一口酒,“二爷,请想办法送我们进到虹城,我给您点个火,驱驱寒。”易联也是个浑角色,这点行话还是听得懂。闫广的意思,是要去虹城放火。这可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易联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倘若这件事真的成了,自己一定能够挽回在大哥心目中的形象,重新做回二爷。“哎呀,闫兄弟,这个见面礼,真的是太大了,我一定全力配合。”闫广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二爷,今晚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就去虹城。”“好,那咱们今晚,不醉不归。”易联再次举起了酒杯。几家欢喜几家愁。卢启生的灵柩,在亲信的护送下,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出于对卢启生的敬意,玄宗皇帝特别下旨,让太子李瑛,替自己去城门口迎接。这也算是为李瑛提前积累一些人脉吧。李瑛身着素衣,带着莲花和沈不易,早早的等在明德门外。看着运送卢启生灵柩的马车缓缓而来,沈不易心里无限的感慨。想当初,自己被诬陷贩私盐的时候,卢启生还神气活现和自己一争长短,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见到的,就是一具棺椁了。迎接的仪式,既简单又隆重。先是有小太监宣读了对卢启生的表彰。接着,太子代表皇上,对卢启生的灵柩烧了几吊纸钱。他们进行完了,才轮到了卢启生的家人。卢启生的夫人赵氏,女儿卢月娥,卢秀娥,哭着喊着,扑向了棺椁。看母女三人哭的死去活来,沈不易心中百感交集。想必自己在前世死后,家人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