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围观的众人,见周贵主动认错,反倒是觉得无趣,慢慢散去了。对面年轻人,倒也没有过多计较。“既然如此,那我们各走的各的吧。”说完,蹲下身子,开始整理散落地上的东西。周贵一斜眼,看到了匆匆朝自己走来的林宁。“走,江大哥,咱们走。”说完,两人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丰安坊,月亮楼,西域商人开的酒楼,以各种西域肉食为主,酒是青稞酒,比起米酒,劲大,所以,很多好酒之人,还是喜欢来这里。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没有大厅,全是包厢,还有大食国的舞姬,那婀娜妖娆的舞姿,看得人血脉喷张。如果客人喝高了,在包厢里做点什么过火的事情,只要有银子,舞姬高兴,店家也高兴。所以,这里很快成为男人们的向往之地。看到江安进来,店小二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身边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店小二这才陪着笑,迎了上来。“二位,楼上请。”此时,林宁紧随其后,也到了。前面领路的家丁,故意大声说道“林管家,楼上请。”走在前面的江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么巧,居然是林然府上的管家,林宁。更巧的是,店小二刚刚把他俩带到房间门口,那边林宁也到了,居然就在他隔壁。“小二,来几斤酱牛肉,一壶好酒。”周贵说完,拉着江安便进了包厢。一进屋,江安神秘兮兮的说道:“兄弟,那个是林然府上的大管家林宁。”“哦,林然不是死了吗?他这管家怎么还到处跑?”说的江安心思一动,立时把耳朵贴到了墙上。这年代,所谓的包厢,也是用薄薄一层土坯墙隔开,就是那个么意思罢了,隔音方面,没有太大的效果。那边,林宁到了门口,心情有些激动。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头发。边上家丁,轻轻推开了房门。“林管家,里面请。”在里面,一人身着长衫,倒负双手,背对门口。“林宁见过杨管家。”说这话,林宁一步迈进了房间。话音未落,就觉得脖颈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家丁小心的扶着林宁,放倒在地上,轻轻关上了房门。长衫之人,转过身来,竟然是于得水。他学着杨景中的口吻,不紧不慢的说道:“林管家,事情紧急,所以派人把你约到此处,还请见谅。”说完,顿了顿,又换了一副腔调,用林宁的口吻说道:“杨管家说的哪里话,薛王爷一向还好吧。”“好,好的很,我就是受王爷所托来找你。”隔壁里,江安越听,好奇心越重,这两个管家,神神秘秘的在这里见面,本就有些不正常啊。“林管家,实不相瞒,这些日子,皇上也在派人清查林大人谋反之事,所以,你去了几次,我们闭门不见,也是迫不得已。”这是杨景中的声音。“不知道,我托人转交的那几份文书,王爷可曾收到。”这是林宁在说话。“收到了,我就是为此事而来。我问你,这些文书,可还有人看过?”“没有,除了老爷和我,林府绝无第三人知道。但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很好,王爷让我转告你,林大人是皇上下旨嘉奖的大清官,做了十几年户部尚书,依旧一贫如洗的大清官。”“所以,绝不容许有人知道林大人要谋反,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林大人只能是个清官。”一席话,听得江安有些云里雾里,没有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果然,隔壁的林宁也追问道:“我不太明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凡是和林然签过文书的,王爷都会让他们永远消失,不管事情成与败,林大人永远是受过皇上嘉奖的大唐朝第一清官。”“林某明白了,王爷一片苦心,我家老爷定能含笑九泉了。”这边还在说着什么,那边江安却已经无心听下去了。这个薛王爷,果然是个狠人啊。忽然,他想起,林宁可是曾经去马市给盟主送过请柬,盟主也曾经和林然在孔雀台见面,虽然自己没在跟前,但是从盟主近期的人手调动来看,显然也是在准备一场大动作。糟了,林宁所说的,签了什么文书,会不会牵连到我们盟主啊。江安这心里,变得有些不踏实起来。草草的喝了两杯,便站起身来。“哎呀,周老弟,实在对不住,忽然想起来,掌柜的让我去给人家送治马的药,我这一高兴,忘了。”说完,不顾周贵的再三挽留,急匆匆出了月亮楼,来见白修。一直见江安走远了,周贵才走上前来,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门开了。王铮,姜普,于得水等人,正在里面默默地喝茶。周贵扫了一眼地上的林宁。“把他带到清光湖去。”接着,又叮嘱道:“王铮,你们近期不要再回长安了。”说完,才带着于得水,出了月亮楼,直奔沈府交差。那边,王铮等人,背着林宁下来,直奔后厨。掌柜的笑着迎上前来,“几位差爷,小人的配合,可还满意。”王铮点点头,把自己手里百骑司的帖子一亮,“记住,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件事,要不然,百骑司的手段,你知道的。”掌柜的满脸堆笑,满口答应。想要在长安混得开,百骑司自然是不能得罪的。那边,江安跌跌撞撞的跑回马市。白修正在喝茶。这些天,他的思绪也不安宁。到底何去何从,他有点迷茫了。“盟主,盟主,”江安气喘吁吁的喊了两声,不等白修回答,直接推门而入。“江安,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白修一皱眉。“盟主,我偶然间听到一件事,觉得事关重大,特来向您禀报。”“哦,什么事啊?”“我,我刚刚在月亮楼,听到薛王府的管家杨景中和林然的管家林宁,两个人在密谋。”“哦,”一听这两个人,白修登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