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奕明剪头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每一下都剪得很认真,所有注意力都在他手指间方言的那一根根不软不硬的发丝上。
二十分钟就剪好了,方言睁开眼抖了抖罩衣上的碎发,桑奕明用海绵给方言擦了擦,但脸颊跟脖子上还沾着不少碎头发。
桑奕明把罩衣解开,拍了拍方言肩膀:“再去洗洗,有碎头发。”
方言站起来摸了摸被头发扎得发痒的脖子,说了声“好”。
桑奕明低头收拾东西,打了个哈欠,方言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这回方言没在浴室里磨叽,洗好时桑奕明已经把地板上的碎头发都处理干净了,脸朝着浴室侧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
方言怕吵到桑奕明,轻手轻脚拿起吹风机进了浴室吹头发。
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宿,方言弄好已经12点半了,躺进被子里后习惯性往桑奕明热热的身上靠,一把搂住了桑奕明的腰,另一只手拉着他胳膊,脸颊贴着他手臂闭上眼睡了。
这一觉方言睡得不踏实,做了一宿梦,一个接一个,梦里他又私拆了桑奕明的礼物盒,桑奕明很生气,冷着的脸把梦里的方言吓得不轻。
第二天方言被闹钟吵醒,桑奕明已经出门了,他的公司远,平时比方言早出门半小时。
方言吃完桑奕明给他留的早餐,哈欠一直不停,手里攥着纸团一直在擦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但出门前没忘把桑奕明的大衣拿去干洗店。
一路上方言都心不在焉,第一节课前发信息问桑奕明,昨天的礼物他朋友有没有说怎么处理的。
桑奕明说他朋友说了不介意,送给自己妈妈的不是别人,拆了也没事儿。
方言终于松了口气,又问:“我下班后去精品店重新买新的包装再给包一下吧。”
桑奕明回:“不用,我已经让人重新包过了,也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方言:“那就好。”后面还加了个小熊打滚撒娇的表情图。
下课后他又问桑奕明:“晚上回家吃饭吗?”
桑奕明很快回:“今晚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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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上午有三节课,上完就是中午,这姑娘有什么事儿都放在脸上,愁眉苦脸的,回办公室饭也不吃。
方言刚从食堂回来,坐下一抬头就看见她盯着窗外托着脸在发呆,一脸愁,问她怎么了。
办公室里也没别人,刘琦耷拉着脑袋说:“我男朋友昨天晚上跟我求婚了,但我还不想结婚,所以就没答应,但拒绝之后心里又不得劲儿,我俩谈了好多年了。”
“你不想结吗?还是不想跟他结?”方言问她。
刘琦双眼空洞,长长叹了口气:“我没想过别人,我只是有些害怕结婚。”
“为什么怕?”
刘琦说:“我怕结婚之后感情就变质了,我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我有两个同学都已经离过了,没离的,有了孩子之后就凑活着过,我恐婚。”
刘琦想到方言结婚那么多年了,又问他:“方老师,你跟我说说呗,你跟明哥当年是怎么结婚的?是冲动吗,还是顺其自然?婚后你们又是怎么保持新鲜感的,有没有什么秘诀或者建议?”
“我,我们……”方言眼睛虚虚地盯着半空,支吾了两声,只含含糊糊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一直挺平淡的。”
不是方言不想说,而是他实在说不出来什么,他也给不了刘琦什么好的秘诀或者建议。
这个话题绕得方言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哪怕他现在已经跟桑奕明结婚这么多年,方言一想起怎么结婚的这个话题,还是很没有底气。
因为他当年跟桑奕明结婚的方式,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不是先谈恋爱,然后水到渠成之后才结婚的。
他当年听栖南说桑奕明要去相亲,背着书包从学校直接跑到了桑奕明公寓门口,堵住了要去相亲的桑奕明:“奕明哥,你是要去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