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
少尉还是不满意:“你们没吃饭?就这点声音?”
“报告!”华晶忍不住了,“我们的确没吃饭!”
摄制组没管饭,估计很多人都没吃。
少尉走到他面前去,凑近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我允许你报告了吗?”
林啸往这边看了一眼:“报告!”
“说!”
“权责对等,我认为您在惩罚他之前也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您迟到的原因!”
嚯!
导演立马打起精神。
够勇的啊。
“权责对等?权责对等是吧?”少尉抬手戳着林啸的肩膀,“我告诉你,这里是军队,只有下级服从上级,只有令行禁止,你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力!”
“报告!”过玄叫了一声。
少尉看她一眼:“说。”
“这样毫无纠错机制的体系是不是太不现代化了?”
卧槽。
副导演痛苦地捂了一下心脏。
过老师你是不是太敢说了。
“报告!”胡翔也开了口。
“说!”
“您的意思是上级不必向下级解释任何东西,哪怕这个决定一看就是不合理的?”
少尉面色不太好看,语气稍微缓了缓:“都觉得我做得不对是吧?有没有人有不同意见的?”
余沉坚叫了报告。
“你说。”
这马院老师讲起大道理来姿态可太唬人了,随便两句都有那谆谆教诲的味道:“几位老师息怒,军队作为暴力机器,求的肯定是效率,而不是民主……”
过玄似笑非笑:“军队是暴力机器,但是组成军队的是人,人是不能当成易耗品来用的。今天您迟到一小时,我们只是多晒了会儿,如果有人尸位素餐伤害了士兵的身体还打着任务的旗号,按您这个意思,士兵连上诉的权力都没有?”
少尉盯着她,眼神锐利,而过玄不躲不避,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敌意。
导演都准备来喊卡了,少尉却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着急。
“你的问题很好,”少尉收回目光,“这个问题,就请我们副参谋长,你们的总教官来解释吧。”
话音一落,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很快周围的草皮和头发都一起被风吹起来。
导演激动地把摄影机对准直升机,心说老哥真的太给面子了!
这位副参谋长的出场相当拉风,武直放下绳索,他单手绳降,姿态利落干净。确认他落地,直升机风骚地摆了摆尾离去,而他转过身来,朝着众人招了招手。
华晶下意识地抬起来,又被旁边的涂敏按了下去。
这人戴着墨镜,穿着土黄色的作训服,大概一米八出头,比例非常好。而且腿长不说,这上肢和胸练得也太漂亮一点,涂敏都看羡慕了。
孟焕小声笑道:“胸肌好漂亮啊。”
“还挺帅的哎同同,你、呃,你这是什么表情?”过玄拍了她一下。
宁昭同已经傻了。
那正走过来的墨镜酷哥上校副参谋长不是她离家半载腼腆可爱的小天使郁郁吗!
这要是巧合她把傅东君吞了!
聂郁大步走到队伍面前,取下墨镜背手跨立,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帅脸。他也不忙着说话,没有任何侵略感的目光一一扫过十个人,最后轻笑一声:“欢迎各位老师来到西部某特战旅,我是你们的总教官,我叫聂郁。”
过玄:“????????”
等等,我怎么记得你不长这样啊!
过玄当即就要转过头来问宁昭同,被她轻轻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过玄就明白了,暂时闭了嘴。
华晶带头鼓掌起哄,甚至笑着叫了一句“教官好帅”。
帅,是真的帅,一种不需要卷发和刘海修饰的最纯粹的俊逸,属于男人的好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导演恨不得把镜头杵到他脸上去,心里感叹军宣你终于不丢人了。
“我刚才在直升机上听到了各位的质疑,”聂郁脸上带笑,但并不如平时这么平易近人,“那,就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我就要向各位老师献丑了。”
众人都看着他,很给面子地没露出什么不满。
指挥加心理的双硕不是白读的,聂上校一番话有礼有节有理有据,不说什么“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一类惹人反感的轱辘话,而是强调现代带兵方法论的革新之处以及对基层官兵的资源倾斜与尊重。
虽然那些规矩听到过老师耳朵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但聂上校温文尔雅的态度和确实不凡的理论措辞水平在这儿,过玄气显然是顺了不少。
导演打了几个手势,过玄很好脾气地配合夸了两句,估计后期能剪出不少“刺头过玄被说服”的剧情。
宁昭同忍着笑,目光掠过他的视线,不敢对上。
聂郁有点失望,也没表露出来,叫了整队。
立正,稍息,聂郁简单交代了整一个月的任务安排:百分制、评分标准、训练项目、训练地点、验收标准……全部解释完毕,便开始进行队列训练。
都来参加这种节目了,老师们的反骨自然不会显露在这种可以预见的枯燥里。而且大约还是平均智力在这儿,训练成效非常感人,半个小时后就走得相当有模有样了。
连那个姓余的少尉教官都难掩笑意,有点惊讶地跟聂郁说:“这学历高确实要机灵些啊。”
聂郁拍着手往边上走:“你带他们再站半个小时解散吧。”
“啊?您不继续带了啊?”
“我歇一会儿,辛苦你了。”
聂郁说完,盘腿坐到了操场边上,少校还很贴心地搬了把大伞过来,聂郁抬头看了一眼,略有叹息。
学员们晒着教官歇着,果然屠龙者终将成龙。
飞快地叹息完,聂郁拧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场中头发最长的那位姑娘。
嗯,当然是宁老师。
看起来这半年锻炼没落下,肩臂线条非常流畅好看。
肉堆得也真是地方,单薄衣衫下曲线饱满,气血更是肉眼可见的丰沛,嘴唇又红又润。
就是……她真的好白啊。
这高原太阳晒着,每个人都显黑,就她跟过玄白得像在发光,都晃眼。
“真漂亮,”少校跟着坐到伞下来,“聂哥你看过她们那个电影吗,《梦中人》。”
聂副参谋长一向好人缘,非正式场合大家都叫哥,虽然仇林少校也没比他小多少。
聂郁点了一下头,视线没动:“我看过。”
确认关系当天晚上偷偷摸摸看的,看了好几遍,截了两百多张图。
仇林笑出几分淫贱,低声道:“那聂哥你说谁比较漂亮?”
聂郁闻言笑眯眯地看过来:“小仇啊。”
仇林背脊一僵:“聂、聂哥您说!”
“要是很闲,就跟老师们一起站着吧,”副参谋长语调悠悠,“身作典范,身先士卒嘛。”
“……是。”
仇少校灰溜溜地从大伞底下走出来,站到了第二列最边上。众人偷偷用余光瞥他,被余方泽少尉呵斥了一声,立马收回视线,直视前方。
愿意来参加这档综艺的老师们都是长期锻炼的,所以暂时没有撑不下来的情况,然而这高原烈日暴晒着,那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过玄整个后背都湿了,隐隐能看见运动内衣的轮廓。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画面,华晶那白短裤都快贴在屁股上了,实在觉得有点不雅,过来跟聂郁商量,是不是先换装比较好。
本来这环节是准备第二天升旗仪式过后再进行的,也算作老师们宣过誓算个新兵,但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尴尬,要因为这理由不让播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聂郁没太多意见,只是问:“那该怎么解释队列到一半突然换装呢?”
这位领导是真的好说话,导演搓了下手:“今天还训队列吗?”
“都可以,还有个五公里的项目。”
“那您能不能让老师们现在就休息一下?”
聂郁点了头,做了个手势,余方泽看明白了,叫了解散。
过玄松了口气,想去伞下拿两瓶水,却被孟焕拉了一下:“导演组让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