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郁汗都下来了:“队长,咱们还嘴也不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吧。”
喻蓝江欲言又止:“你怎么比我还狠?”
陈承平抽纸给她,自己一边擦桌子一边回,“有妈不如没妈,干脆不认,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这下她就点头了:“请把这话传达给成娇女士,让她葬礼的时候不要通知我,宁和孝先生同理处置。”
这下就没人诟病她了,在座的都知道她爹妈什么德性,一百万美元就把闺女卖了的东西
“八饼,”她继续打,“我跟老陈这爹妈有都不如没有,聂郁的爸爸妈妈可真是模范父母。”
喻蓝江打出一张幺鸡:“你见过啊。”
聂郁含笑:“见过的。爸爸前天还来消息,让我帮他买一本《宏大叙事、战争伦理与脆弱的生命》,说电商都断货了。”
她愣了一下:“啊,断货了?出版社还没联系我。那书纸张好,又厚,定价还挺贵的,竟然卖得那么好吗?”
陈承平直接做主:“仓库里还有一百多本呢,出版社寄来的,你让她给你签个名寄回去。”
“啊,可以吗?”聂郁看过来,有点惊喜,“能有签名就更好了!”
她随手打出一张:“多大事儿。七条。问问还缺什么,到时候一起寄回去。”
聂郁笑:“那是,青年学者宁老师前程似锦,眼里哪有大事。”
宁昭同笑骂一声:“不准阴阳啊,哎,我还没摸,四万。”
“碰,三条。”
喻蓝江问陈承平:“你看过她那书没?”
陈承平在琢磨打哪张:“我看锤子看,我有那闲工夫看吗?”
她一脚踹他腿窝里:“再说一遍?”
“哎哎哎疼!真疼!”陈承平连忙告饶,“我是说没时间,啊,有时间一定看。”
两人憋笑。
“老子一天天忙得要死,聂郁这小兔崽子还撒手跑了,剩我一个人天天看报告看得屁股都疼,你也不心疼心疼我,”陈承平叹气,“不过楚循待见你这书,从我那儿抱了好几本走,还说有时间找你吃个饭,他北京人。”
“楚循?四万。”
喻蓝江终于胡了一把,推牌:“胡了!就是我们顶头大佬。”
聂郁小声解释:“旅长。”
“哦,”她明白了,“给你牵绳的那位。”
这话说得。
聂郁忍俊不禁,又道:“楚老大也要走了吧。”
陈承平一谈这事儿就叹气:“是啊,最后一个牵绳的都没了,老子终于要脱离父母怀抱自个儿翱翔了。”
喻蓝江乐了:“楚老大知道你把他当爹吗?”
陈承平清凌凌地扫他一眼:“如果他知道我把他当爹,你”
突然聂郁手机响了,陈承平这话没说完,也没打算继续说。陌生号码,聂郁看了一眼,做了个抱歉暂停的手势,开了免提:“你好,请问哪位?”
“是聂郁吗?”
“啊,是,你是?”
“我陈希联!好小子,找你费死劲儿!你最近是不是在北京!”
宁昭同往座椅深处一倒,喻蓝江见状起身去倒水,陈承平也准备去上个厕所。聂郁见状就没有离开,甚至连外放都没关:“对,在北京,你找我爸爸了吧,没挨骂吗?”
“哪儿能没挨骂啊,聂老师给我一顿好骂。哎,重点不是这个,哥们儿过几天结婚,就在北京,你没那么早收假吧,能来不?”
“啊,你要结婚了?”聂郁有点惊喜,“肯定来啊!地址时间发我!婚车要我帮忙开吗?”
“我靠,我花那么大工夫找你难道是缺人开车吗!帅哥,老子缺的是伴郎!”
聂郁低头笑:“就这几天了,我现在来参加培训来得及吗?”
“那有什么来不及的,又没什么特别的,那就说定了啊,地方发你,明儿咱们吃个饭!”
她抱着猫看过来:“伴郎要挡酒。”
聂郁一僵。
把这茬忘了。
她声音不大,但那边也是耳朵灵的,一听就叫唤起来了:“对,记得把弟妹也带过来!”
“别别别,别乱叫,不是!”聂郁一把捂住听筒跳起来朝着阳台走。
她低笑一声,挼了一把怀里的猫。
十来分钟后,聂郁一脸郁闷地进来,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什么,叹着气坐回去:“他不相信我不能喝酒。”
喻蓝江招呼着继续:“那直接推了吧。”
“感觉不太好,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是我爸妈的学生……”聂郁有点犹豫。
陈承平一点不觉得这是事儿:“你明天要去吃饭对吧?”
“是。”
“我给你出个主意,”他示意聂郁靠近,“明天你就正常去,把大波带着一起,到时候你喝多了发疯他把你按住,你同学就明白了,也伤不到人。”
宁昭同轻哂一声:“馊主意。七万。”
“那你说怎么办?六条。”
“四万。”
“碰,五饼。”
“要我说啊,”她慢悠悠地摸着牌,“跟他说苏阿姨求人给你算了一卦,再当伴郎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再让阿姨来个电话,这不面子里子都给全了,你妈总不会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哎,忘了你还有爹妈这么得力的友军。”陈参谋长认真承认错误。
喻蓝江在旁边摸了摸下巴:“真的有人信聂哥嫁不出去吗?我是女的我都想嫁。”
“?”
“?”
“……我有点害怕,”聂郁往陈承平靠了一点,又认真道,“这个方法好像可以考虑。”
她轻笑一声:“我帮你背锅,就说我出的主意。”
晚间宁昭同一人给了一脚,换来了自己独享大床的美妙夜晚,奈何晚餐忘了多吃点,刚点上香薰蜡烛就饿了。
三个人都作息规律,她也不好意思动静太大,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煮了一碗豪华鸡汤面,汤清味美,吃得全身都冒细细的汗。
和酥酥Arancia玩了一会儿,她舒舒服服地洗完头和澡,裹着浴巾躺到床上。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坐起来,打开门,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确定没人,她赤着脚跑到酒柜边上,打量了一会儿,抬手摸出一瓶。
木塞跳出,她凑上去闻了一下,而后取出杯子,缓缓地将鲜红的酒液倾入勃艮第杯中。
突然身后一声轻响,一道光从门里映出一半的酒柜,她背脊一僵,回头:“还——”
她呼吸一滞。
聂郁穿着一身07陆军常服站在门口,光影里每一处都规整合身到极致,松枝绿从腰线急收,掐出让人屏息的腰腿线条。
“你——”
聂郁有点惊讶地对上她的目光:“还、还没睡吗?”
她微微别开脸,酒还没入喉却有些莫名的热度,压低声音:“出来倒点酒,你这又是、哎,酥酥!”
酥酥飞快地从他脚边溜进他的房间,她一脸尴尬,看得聂郁轻笑一声,小声道:“要过来捉猫吗?”
她这还裹着浴巾呢。
突然边上房间发出一些声音,她不敢想象这画面让那俩男人看到会是个什么结果,心一横端着酒小步跟了上来,还做了个手势。
聂郁会意,轻轻关上门。
“酥酥!”她真有些生气了,把酒放在桌子上,“快过来,不然明天饿你两顿!”
“喵!”酥酥在聂郁的被子上踩来踩去,最后猫猫蹲在了枕头上,猫头微仰,两个圆眼睛睁着,让人根本苛责不下去。
聂郁笑:“要不就留在这里吧。”
“不能惯着它,而且它晚上要上厕所,它不会开这个房间的门,还得你起来开。”
聂郁想了想,也是,活动了下手腕朝它走过去:“那是该好好听话。”
酥酥这欺软怕硬的,跟宁老师叫叫板还行,这一屋子男的谁来都是一按一个准。她连忙接过还不满地嚷着的大橘猫,轻轻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闭嘴,不许叫!”
酥酥还真不叫了,直接探头在她手上咬了一口。
“哎!”聂郁急了,“疼不疼,没事吧?”
她根本不在意:“没事,它没用力的,先开个门,我把它扔到客厅里。”
“今晚不跟猫猫一起睡吗?”
“生气了,让它自己先把自己哄好,再好好给弟弟做个表率。”
聂郁轻笑,把门开了一点缝隙,让她蹲下来推着酥酥的屁股把猫弄了出去。
一切弄完,她累得叹了口气,很霸道地占了他的凳子,腿一搭,拿过自己的红酒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