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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平莛沉默了片刻,问陈承平:“人还在吗?”陈承平喉咙喑哑:“两公斤的c4,离他们就一米多的距离。”沉平莛知道这个描述的分量。那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可能留不下任何东西。沉平莛吸了一口气,背脊挺了挺:“具体什么情况,跟我说一说。”雷众看了陈承平一眼:“首长,我来说吧。我们救下俘虏准备撤退的时候,周”“队长!”徐周萌砰地一声推门进来,吴璘正要斥责,却看见他抱着笔记本,满脸兴奋的红晕,“陈队长!宁姐最后把炸药踢开了,他们可能——我靠,沉、不是,我……”一时间椅子拉动的声音响得刺耳,每个人都朝他冲过来,傅东君一把夺过他的电脑,盯着晃动的影像,眼睛都不敢眨。暂停,倒回五秒,重播,再重播。傅东君鼻子一酸:“他们飞出去了!”没有直接被炸成碎片!“还有,傅哥你看这儿,这是老喻,”徐周萌指着人群里那张扭曲的脸,“可以判断聂哥他们落点离老喻很近,说不定老喻能救他们!”陈承平猛地扭头:“首长!”沉平莛刚放下电话:“你们的意思是还有人跟小宁在一起,是什么身份?”“我们旅的一位营长!”“他的军牌前两年换过吗?”陈承平恍然:“换过!我立马就让后勤定位!”前两年有个秘密换装的项目,特殊岗位或者涉密系统的中高级军官,军牌里都内置了加密信号发射装置,卫星能够随时定位他们的位置。沉平莛点头:“吉布提的军机马上起飞,尽快跟他们联系,尽量在天亮以前救了就走。”“是!”“后续事情我会关注,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是!”“出问题了责任我来负,”沉平莛神色稍缓,“把我们的英雄都带回来。”“……是!”陈承平抿住嘴唇,合腿立正,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合身的作训服与战靴,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心,熟悉顺手的枪支,高切头盔,防尘面罩,夜视仪,满负荷的携弹量。他们回到最熟悉从容的样子。迟源拍了拍自己的前胸:“安全感回来了。”没人想搭理他,最后是吴璘觉得气氛太沉闷也不好,开了个玩笑:“平时训练不是经常抱怨装备太沉吗?”迟源笑骂道:“老子比起你们还要多背一个医药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吴璘一听,坐直了一点,小声道:“药品齐吗?”“齐,但我这儿药品再齐都没用。聂哥不清楚情况,但这个距离,烧伤就不用说了,宁姐身上的骨折绝不会少于二十处。我现在就指望大波能尽量减少她的移动,否则人是救出来了,骨头茬子把内脏都搅成泥了。”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恶狠狠地盯着他。吴璘欲言又止:“你因为这张嘴没少挨过打吧?”迟源嘿嘿一声,对上那些不友善的目光:“轻松点儿诸位,刚才以为尸骨无存,现在好歹能见个遗容,怎么说都是我们赚了。”吉布提军港到特瑟内直线距离接近1400公里,直升机一直保持全速前进也要快五个小时,还必须得加上副油箱才能飞到,而且七点过,那时候早就已经天亮了。陈承平还算沉得住气,没有急着问。两点半武柯说确认运12里没有其他国人,执飞的也不是国内的机组,估计门克里奥斯不会丧心病狂到见死不救,可以暂且放心。而接近三点的时候,期盼的电话打过来了,是吉布提那边的支援。他们直接让运20飞了一趟,停在阿斯马拉,一架黑豹则会在半途飞向特瑟内与他们汇合。陈承平算了一下时间,他们这里最快能在三个小时后到达特瑟内,差不多能在五点半的时候正好接头。中途接到了沉平莛的电话,说已经跟厄立特里亚政府联系过了,如果还有人活着,直接飞阿斯马拉,那里有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生在等着。陈承平知道这句话的分量,那意味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关系网络与国家层面的博弈和妥协,心下微动,连声道谢。沉平莛顿了顿:“还没到说这句话的时候。等你们的好消息。”“是!”挂掉电话,傅东君小声道:“阿斯马拉也挺远的,黑豹的速度太慢了,来得及吗?”陈承平摇了下头。这已经是最优解了。片刻后,傅东君又道:“这次和上次在北京不一样,他伸这个手不合规矩。”姜要带着沉出入是姜的姿态,但说到底沉也只是个有委员身份的京兆尹。上次那是他治下的恶性案件,消息传出去也说不上出格,真正的博弈是那层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程序上是没问题的。而这次的性质是涉外事宜,甚至是涉外军事的事宜,沉是不是姜的心腹还另说,就是姜的儿子伸手也得惹忌讳。他感激沉的雪中送炭,但他不理解其中的逻辑,于是克制不住地怀疑沉的居心。陈承平没有搭话,看着窗外像墨一样沉寂的夜色。后勤传过来的信号位置已经很久没有变动过了,地图显示那是一处市场,处于城市的东北面,离高塔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迟源嘀咕了一声:“两种情况,一是藏好了,二是死那儿了。”吴璘比了个闭嘴的手势。陈承平沉声:“0304开路,其他人跟上,0708留在这里,双狙位保护。”“是!”“是!”特瑟内是个奇怪的城市,它有着现代城市很难见到的全围城墙,却也有着搭载了许多现代武器的钢铁城门,如果以审美的眼光看待,或许能说有些冲突的美感。然而这种城墙如果不能做到足够的防备密度,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侵入就如闲庭信步一样简单。陈承平绳降跳下,行云流水地跟着领头的傅东君和吴璘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夜色中起落,心中难免升起一点懊恼和沮丧。他知道,自己只是在现有的情况下做出了符合逻辑的判断,他的决定不算是一个错误。可怎么运气就那么差,偏偏随手一指就是最要命的点呢?大抵上天终于怜悯,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交过火的区域,便避开了收敛尸身的工作人员和家人。而特瑟内的东北角也没有承载宗教的狂热,夜色深后就是百家沉眠,他们连婴儿的哭声都没有惊起。二十分钟后,他们推开了目的地的门。迟源发誓,喻蓝江确认身份打开门的时候,这小子眼里绝对闪过了一点泪光。但迟源没有多搭话,推了一下他裸露的膀子,绕过他,蹲到了地上两个人的旁边。喻蓝江用自己的两把枪加衣服做了个简易担架,这傻逼确实还是有把子力气的。聂郁和宁昭同的状态都很不好,宁昭同还要更糟糕一点。如迟源所想,她整个身体基本上都被炸酥了,腿上一片黑糊糊的,也不知道烧伤有多严重——好歹是还有一点生命体征。迟源看着那只纤细手腕上捆着的东西,眼里神色稍稍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解下来放进自己口袋里。而后飞快地给两人挂上氧气,再给宁昭同扎了一针去甲肾上腺素,让他们把人抬上支架,嘱咐他们轻一点儿。来时用了二十分钟,回去则用了四十多分钟,好在全程顺利。看着三个人上了直升机,陈承平向喻蓝江嘱咐了两句,撤开几步:“快去吧。”喻蓝江挤在门口,笑着用口型道:“不会哭吧?”陈承平甚至没心情怼回去,看着直升机爬升远去,许久,收回目光,回了车上。除去情况未明的聂郁和状况很差的宁顾问,这次行动其实还算圆满。两人中枪,不算严重,计划内的人质全部好好的,计划外的人质死了一个,差不多能交差。陈承平撑到中午十二点给楚循打完电话,随便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拎着毛巾去澡堂洗澡。结果洗完后更不困了,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再次把从徐周萌那里拷来的视频重播了好几遍。她眼睛好亮。她头发都被燎焦了。她把聂郁扑下去的时候,那种决绝,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来。陈承平按下笔记本,叹了口气,躺倒了床上。呼吸渐缓,一点液体从眼角流下,滑进枕头之中。阿斯马拉最好的医生也处理不了那么复杂的伤,最后还是沉平莛拍板,包机把他们三个一起送回北京。喻蓝江本来还觉得自己轻伤不该下火线,迟源打电话骂他,让他懂事点儿,于是只能灰溜溜地一起上了飞机。一天过后,专机落地首都机场,三个人从绿色通道被送进了解放军301医院。此时是二月初,厄立特里亚温度渐高,北京春寒料峭。半个月后。护士犹豫着对宁昭同说:“你可以喊疼,不会扰民的。”这位女同志从苏醒那天到现在起一句疼都没喊过,要不是有俩男的每天都过来跟她说话,护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嗓子出问题了。宁昭同趴着,声音确实有点哑:“不就生了半个月孩子吗,我忍得住。”护士和聂郁一起笑出声来。不过护士还真有点好奇:“您有孩子啊。”半个月了,这病房就没人来过,就算再涉密,治个病而已,总要通知一下家属吧。宁昭同想笑,但一笑全身都疼,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一儿一女,儿子都三十多了。”护士傻了,聂郁一愣。旁边查房的护士长一听就笑了:“你这小姑娘,你三十岁都没到,你儿子三十多,他生你也生不出来啊!”宁昭同乐得不行,片刻后痛得直揪床单,聂郁连忙劝了几句:“别笑了,都疼成这样子了。”她轻点了一下头,消停了,又问:“你怎么不联系卿仪,听说你们吵架了,现在不正好卖惨吗?”聂郁一听,有点无奈:“你比我惨那么多,你说她要是来了,看我还是看你?”聂郁骨头上的问题不大,腿部轻微烧伤,虽然内脏受了不少罪,但也比她好得多。宁昭同还在烧伤病房住着等植皮,他已经勉强可以和喻蓝江下去散步了。“?”宁昭同疑惑,“你还吃上醋了。”他笑:“救命恩人嘛,肯定比我精贵。”护士长查完房出门,在门口好险撞上一堵墙,抬头,神色骤然温和:“小喻啊,快洗洗进去吧,你女朋友醒了,精神可好,刚还跟我们开玩笑呢。”喻蓝江对上聂郁的视线,喉头一噎:“那个,宁姐不是我女朋友。”“还不好意思呢,阿姨什么看不出来?”护士长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买饭了啊,挺好,放边上,进去吧!”“啊、行。”喻蓝江摸了下鼻子,把饭放到外面凳子上,熟练地消毒穿衣服,一进来就抱怨:“这不用我解释吧?我可是啥也没说,她自己乱猜的。”宁昭同打了个哈欠,没理他,闭眼准备睡觉。她最近还在吃流食,午饭跟她没什么关系。再过了半个月,京城春风徐徐,催开百花,宁昭同也已经从bicu转出来了。薛预泽过来的时候给宁昭同带了一支玉兰。不是花店精心包装的花束,好像就是哪儿随便折的,插在他一起带过来的显然超过四位数的花瓶里,放在她的床边:“我院子里的玉兰树,几年前自己亲手栽的,今年第一年开花,送给你。”宁昭同受宠若惊,问道:“能吃吗?”薛预泽故作伤感:“难道我养的花和我一样,都得不到一个体面的结局吗?”“民以食为天,成为玉兰花馔才是最体面的结局。”“宁老师高见,”薛预泽点头,轻笑,“明天给你带一盘过来。”从病号升级到看护人员的喻蓝江嗤了一声,拍拍屁股站起身:“走,聂哥,出去转转去。”聂郁其实不太想去,但莫名觉得气氛尴尬,于是跟薛预泽打了个招呼,跟上了喻蓝江的步伐。下了楼,喻蓝江还是一脸不爽,聂郁试探着问:“不喜欢薛预泽啊?”喻蓝江这人也藏不住事儿:“人还行,不讨厌,但他想追宁昭同,你让我怎么待见?”聂郁懂了:“你还没死心?”喻蓝江不满:“怎么聂哥你也说这话,我接受老鬼跟她在一起就不能烦别的男人对她有想法了?”“……确实很怪。”她都是人家女朋友了,有多少男人追跟你有什么关系。聂郁毕竟是厚道人,没把这话说出口,顿了顿:“他知道同同有男朋友吗?”“知道啊,”喻蓝江随手扯了根杂草叼嘴里,“去年冬天我请几天假那回你还记得吧?我就是来北京掰扯这档子事儿的。当时正碰上宁昭同生日,薛预泽就比她晚一天还是两天,请她参加生日晚宴,老鬼也在。就那天晚上,我们仨在停车场里吵了一架,薛预泽跟宁昭同说她又不是跟老鬼结婚了,凭什么不能考虑考虑他。宁昭同骂了他一顿,载着我跟老鬼走了,还把我踹到她小区门口的酒店凑活了一晚上。”“……”聂郁一时不知道该同情宁昭同还是同情薛预泽。“不过,聂哥,”喻蓝江脚步突然放慢了一点,看着聂郁,“其实我觉得薛预泽这话也挺有道理的,她跟老鬼又没结婚,凭啥我得死心?我又没缠着她,喜欢她不犯法吧?”“……”虽然是过命的兄弟,但聂郁真的忍不住想叹息一句。好怪一男的。念在自己作为淬锋应机营营长不免军政一把抓,聂郁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小喻啊,如果你的女朋友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却有一个男人说要追她,你怎么想?”“聂哥你能不用黄老头的语气说话吗?我要萎了,”喻蓝江一脸认真,“我懂你意思,有人对我女朋友有想法,我肯定直接上门揍他一顿。”“……那你推己及人地想一想,你喜欢别人的女朋友,那别人也会想揍你吧?”“来呗,我又不是打不过,”喻蓝江想了想,“老鬼现在也打不过我。”聂郁意识到自己错了,喻蓝江遵循的是丛林法则而不是道德规范,甚至可能还把自己带入了什么发情公狮一类的角色——聂郁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思路:“小喻,队里的规定就是不能打架,不论谁先挑衅的,只要互殴都是记过,这个你知道吧?”“啊,我知道,我现在回家也不动手了。”“既然这样,打架就不能成为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认同吗?”喻蓝江还是比较认同的:“是。但我说的不是打野架啊,约个正经搏击场地,下手轻点儿没问题吧?”“……”聂郁觉得精神受到了一次猛烈冲击,双眼无神地再次发问:“你的意思是,你要跟那个男人打赌打架,谁输了就把女朋友让出来。”喻蓝江若有所思。片刻后,喻蓝江挠了下脸:“这么听着好像是不太尊重女性……但她要是喜欢我,就没什么关系吧?”聂郁立马回神:“那同同喜欢你吗?”“……我觉得,”喻蓝江这回用词很矜持,“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聂郁终于找到症结了,心里哈哈一声。国男的自信罢了。喻蓝江看他不说话,略微有点尴尬:“聂哥,你也觉得她对我完全没想法吗?”聂郁看着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波,感情不是只谈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两个人的关系有均等的责任在其中,不负起来就会有一方受到伤害。即使同同对你有一些好感,但她只要同样喜欢队长就没有理由接受你,这是一种对伴侣的忠诚。我表达清楚我的意思了吗?”喻蓝江都听烦了:“你说话怎么跟宁昭同一个味儿?”聂郁羞涩:“过奖,过奖。”“我知道你们的讲究,但我不觉得这算什么忠诚,”喻蓝江说着,目光投到远方,下颌显出一点倔强的弧度,“对认定能相守一生的人才能谈忠诚,必须要向天地和长生天祷告,他们的结合才是受祝福的。其余时间,你都只是在寻找正确的人,如果有幸找到了,千难万险也应该走到她身边。”找到正确的人,破开千难万险,走到她的身边。聂郁几乎觉得震撼,有人能将不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又忍不住惊叹甚至艳羡,因为他竟然能坦然蔑视道德。喻蓝江纳闷:“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哦,我觉得你说的可能也没有错……”这话聂郁说得有几分犹豫,“你跟同同聊过吗?”“她也跟我说责任,说我不能见一个爱一个。”“那你是怎么想的?”“当时说的那些混账话就不重复了。我觉得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现在就喜欢她,”喻蓝江想了想,最后略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听着挺黏糊的,我也不是看定她,就、反正也没事儿是吧,我也不想谈恋爱……”只是喜欢她。喜欢她。一声叹咽在喉间,聂郁垂眸:“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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