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幅神情,吴荣也是一愣。“老人家,怎么了?”窦有指着画像说道:“这不是我的女儿,想必官爷拿错了。”“拿错了?”吴荣假装敲打着自己的脑壳。“一天跑了十几个人家,或许是拿错了吧。”窦有嘿嘿一笑。“我自己的女儿,能不认识?我女儿的下巴这里,有一颗美人痣,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她长大了可是大富大贵之人,果然如此啊,果然如此。”听到他这般说,吴荣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冲金晓使个眼色,然后站起身。“老人家,那画像等我们回去找到了,再给送来,就先告辞了。”窦有怀里揣着五两银子,一直把两人送出了村口,看着远处一大片的人马,忍不住说道:“看来,女儿在宫里还是个官哩!”回长安的路上,吴荣心里有点复杂,很明显,这个莲花,已经不是真正的莲花了。那么,真正的莲花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而现在这个莲花,自己或许应该去亲自见上一见。东宫。太子李瑛听说吴荣来了,大感意外。自己平日里,和百骑司可是没什么往来,因为那毕竟是皇帝亲自执掌的机构,自己过多地参与,只怕会引起非议。“微臣吴荣,拜见太子殿下。”“吴总旗,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李瑛就要上前扶起吴荣。一旁的莲花却是轻轻咳嗽了一声。李瑛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吴总旗,快平身。”“莲花,上茶。”吴荣起身,正好和莲花擦肩而过。果然,下巴上并没有美人痣。等到莲花出去了,吴荣假装无意的说道:“这位莲花,看起来气度不凡,想必在宫里已经多年了吧。”李瑛哈哈一笑。“都说吴总旗心思缜密,料事如神,这一次,可是看走眼了,莲花到我东宫,不过两三年时间,可是她懂礼数,知进退,实不相瞒,很多事,我还要向她请教呢。”“哦,。如此说来,倒是一位奇女子。”此时的莲花,并未远离,而是躲在窗外,偷听着两人的谈话,见吴荣开口就把话题朝自己身上引,莲花立刻意识到,吴荣可能盯上自己了。一直等到屋子里两人,转换了话题,莲花才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在吴荣的注视之下,假装略显局促的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吴荣的耳朵,悄悄动了几下,听得出来,脚步声在出门以后,便消失了。或许,这个莲花就没走,还在外面偷听。“不知道吴总旗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吴荣哈哈一笑。“也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快要过年了,特来见一见太子殿下。”李瑛也笑了起来。“让吴总旗挂念了。”吴荣心中暗自赞叹,这个李瑛,果然比上次见面,进步不小啊,和自己这一应一答间,从容不迫,说话低调,有分寸。可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些,恐怕多半是莲花的功劳。这件事,似乎有点越来越复杂了。此时。清光湖。完颜勇看到自己被带来这个地方,很是意外。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屋,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羊膻味,他忍不住叹了一句,“想不到,大唐朝的羊,可以这样养啊。”看到完颜勇来了,沈不易躲在一间屋子里,伸手把周贵和几个伙计招呼过来,“给我看仔细了,看到底是哪个?”很快,吉德康被辨认出来。“好,把人单独带出来。”沈不易立刻吩咐。看着吉德康被人拉走,耶律明心中一阵叹息。完了,这小子怕是凶多吉少。而完颜勇此时,却还在异想天开,他们抓了吉德康,能不能把自己给放走啊。面对周贵的审问,吉德康倒是爽快,很快便承认了花假钱的事实。承认归承认,吉德康很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东西退给你,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走?”周贵一声冷哼。“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很快,吉德康的口供,被陆开带到了完颜勇面前。“唉,都怪我管教不严,管教不严啊。”一副呼天抢地,痛心疾首的样子。陆开双臂抱在胸前,一直等到完颜勇喊累了,才冷冷的说了一句,“看来,完颜王爷,要在这里过年了。”说完,吩咐人,把完颜勇带下去。直到屋子里没人了,沈不易才转了出来。开口说道,“陆大人,辛苦了!”陆开拱手说道,“沈驸马不必客气,都是在下应该做的。”“好,陆开,带人看好了完颜勇,憋上几天再说。”长安城里。东宫。自从吴荣走后,莲花有些魂不守舍心神不宁。很明显,吴荣是冲她来的。可是,如果自己轻易放弃东宫,草草离开的话,以后自己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掩护身份了。最终,莲花还是决定留下来,再拼一把。也许,吴荣只是怀疑,并没有自己的什么坐实的把柄。可莲花到底还是心思缜密之人。她先是命令荷花给各家送消息出去。让各家,立刻切断彼此间的联系。这一下,一直折腾到了天黑,荷花才带着几个人回到宫中。“大统”领字尚未出口,荷花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好在旁边没有人。“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莲花也是紧张的四下观望。“你和她们几个,不能在长安继续待下去力气。明日一早,你们借着买菜的机会,去找青竹,她会妥善安置你们的。”“大姐,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荷花还真的有点舍不得这温暖的宫里。“或许比我们想的还要糟。”莲花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荷花点头“属下记下来了。”荷花转身去准备了。而莲花却是往椅子上一坐,神情有些木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搞的我被盯上了。”猛地,她一拍桌子。想到了早上胡姬酒肆里掌柜说的话,原来是完颜勇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