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子里之后,谷越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走向了正房。走进正房之后,有几名黑衣男子,垂手站在那里。谷越轻轻一抬手。一名黑衣人走上前,在一个半人高的白瓷花瓶里摆弄了几下。咯吱咯吱一阵声响,墙上再次裂开了一个洞口。看到这一幕,吴荣心中暗自赞叹,震云盟,能够称霸长安的地下圈子,是有道理的。光看这一份缜密的设计,便比百骑司要高明不少。当他们再次通过洞口,来到第三座院落之后。谷越停下了脚步。“沈大人,这宅子四周,都是震云盟的兄弟,请您放心的在这里住下来。”说完,把小拇指放进嘴里,打了一声口哨。院门处,轻轻一响。几名身着布衣的青年女子,走了进来。“沈大人,这几个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属下的,由他们照顾您的起居。”说完,谷越招了招手。把几名女子叫到了沈不易跟前。“见过沈大人。”几人齐齐鞠躬施礼。这让一旁的高力士心中有些不爽,皇上就在这里,你们居然视而不见。刚要开口,却被玄宗严厉的眼神止住了。沈不易倒也没有客套,毕竟有了这几个女眷,照顾皇上更方便一些。“好,多谢谷舵主。”谷越连忙躬身施礼。“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请沈大人在此休息,我就在前面院子,有事我会随时过来。”一番忙乱之后,终于算是安稳下来。玄宗自然被安排在了正房。羽家三姐妹在西厢房,吴荣和沈不易,选择了东面厢房。“皇上,您为何不让我开口,他们简直是有眼无珠。”高力士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高力士,他们不过是些丫鬟,你就是告诉他们,我是皇上,他们会相信吗?”“再者,你没看出来吗?那谷越,就是冲着沈不易来的,咱们都是沾了他的光。”听完玄宗这番话,高力士虽然不服气,可,仔细想想,倒也是这么一回事。。。看着垂头丧气回来的阮同,庞业气的鼻子都歪了。“一个谷越,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真是丢人啊,丢人,他是贼,我们是官军,我从未见过,官军会怕贼的。”骂完了阮同,庞业气似乎还没有消。一边伸手去抓战盔,一边冲身边亲兵吩咐道。“去传我命令,让赵铭点一千兵马,随我去抓人。”“将军且慢。”旁边一直未发声的一名布衣男子,连连摆手。“哦,周驰,你可有什么话说?”庞业把战盔放到案几上。周驰斜眼看了看在一旁发愣的阮同,没有吭声。庞业心领神会,立刻挥了挥手,先让阮同滚蛋。等到屋子里安静了。周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将军,依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吧。”“到此为止?”庞业眼睛一瞪。“郭大人早就说过,百骑司可是薛王的心腹大患,好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踪迹,岂能放过。”周驰微笑着颔首。“将军,明日可就是薛王登基大典的日子了,”“是,这我知道。”庞业很是不以为然。“将军,此时要是杀戮太多,血光太重,”说到这,周驰的声音更低了。“将军,万一明日要是出点什么差错,这要是被人按在您的头上。”庞业听了,身子不由得一震。思索了很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都说是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在大事之前,有太多的血腥,通常会被人为不吉利。“多谢贤弟提醒啊,你说的太对了,万一有点差错,到时候我可就百口莫辩了。”庞业点点头,重新把自己的战盔挂回去。再次对亲兵说道:“去传令给赵铭,给我盯紧了百骑司的人。”周驰点点头,接着笑道:“将军英明啊。只要我们派人把百骑司看住了,待过了明日,再大举歼灭,也不迟啊。”忽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单膝点地奏报:“启禀将军,百骑司的人,忽然化整为零,分散而去,负责盯梢的人手不够,跟丢了很多。”化整为零。分散而去。庞业眼中难掩失落之情。现在倒是开始后悔,派阮同去剿灭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可,悔之晚矣。唉,大好的立功机会啊。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庞业有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而一旁的周驰,也难掩脸上的失落之意。。。沈不易斜靠在床头,仔细的思索着今天的事情,来来回回过了几遍。感觉这也太刺激了。在唐朝时期,这跟踪和暗中监视的手段,已经相当的成熟。自己如果能回到长安,再去做什么事情,恐怕也得多加一些小心才是。就在他沉思之际,外面一阵脚步声,接着说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沈大人,属下要进去,您可方便?”吴荣给了沈不易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沈不易苦笑了一下。“进来吧。”一名青衣女子,轻移莲步,走将进来。来到沈不易面前,深施一礼,“张娟见过沈大人。”“张娟,不必多礼,你找我可有什么事?”张娟看了看吴荣,欲言又止。沈不易微微一笑。“吴大哥不是外人,但说无妨。”张娟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三公子来了,在前院,谷舵主让我来请示您,是让他们过来还是您过去。”沈不易听出了言外之意,这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让他们来,再惊动了皇上,只怕更麻烦。想到这,他站起身来。“不必了,我过去就是了。”说完,冲吴荣使个眼色。吴荣却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人家可是专门来找你的。”沈不易苦笑了一下。此时,他还不太清楚,震云盟和百骑司之间毕竟还是有一些恩怨,所以,吴荣也不愿意和震云盟有更多的接触。沈不易跟着张娟,再次回到了前院。院子里,白寒倒背双手,站在那里,气定神闲。沈不易暗暗称赞,不愧是白修的兄弟,这份超然的气质,非寻常人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