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义子。康昭?杨远的孙子叫杨昭。难道只是巧合?一会,我倒不如试探一下,这可是一个接近琅琊王康特的好机会。等到年轻人再次坐定。沈不易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小六。”年轻人的目光,攸的一紧,转脸有些疑惑的看向沈不易。有戏。沈不易接着说道:“少将军可曾去过青州月山?”年轻人看向沈不易的目光,充满了警惕。看了看昭庆公主,又再次回头,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何人?”“你可是杨远之孙杨昭?”沈不易直接开门见山。年轻人眼里,警惕变为了惊喜。“你,你认得我爷爷。”果然是杨昭。沈不易暗暗感叹,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本以为猴年马月才能完成的事情,今日竟然遇到了。就在此时,那边昭宁公主,手里举着一个袋子,笑嘻嘻的跑过来。“姐姐,我要这个。”杨昭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沈不易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前,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嗓音说道:“你爷爷托我带给你一样东西,升道坊沈家。晚上我等你。”从驿馆回来,沈不易意外的见到姚奕。“三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出来了。”沈不易笑着打招呼。姚奕却是一脸的严肃,“沈大哥,你可回来了,我爹命我来请你过府一叙。”能让三公子亲自来请,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沈不易门都没进,立刻随着姚奕赶往丞相府。长兴坊,丞相府里。钟伟也来了,让沈不易颇感意外的是,吴荣居然也在。“沈大人,你终于来了。”没有什么客套,姚崇立刻开口了。“姚丞相,这么着急把我找来,所为何事?”对方急,沈不易也急,不等坐下,立刻开口了。钟伟立刻接过话题。“昨晚袁建回来了。”袁建又是谁?钟伟解释道:“他是薛王李业的谋士,此人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昨晚薛王府的人,先后派出了十几波,去的都是我们重点关注的那些官员。”原来如此。沈不易忽然一拍脑袋,是啊,琅琊王到了,黄素也来到了城外。所有人都凑齐了。这就要开始行动了啊。“那,不知道姚丞相是什么意思?”沈不易转脸看向姚崇。“我想,我们现在即刻进宫面圣,让皇上尽快下旨,捉拿这些反贼。”沈不易却微微摇头,“姚丞相,照你所说,前几日皇上已经要求停止调查了,现在如果我们贸然进宫,岂不是你抗旨在先。”一句话,让姚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的是啊,抗旨不尊,这个帽子扣下来,也够自己喝一壶的。“再者,我们并无真凭实据,如何能劝说得动皇上。”沈不易说完第二条,整个现场一阵沉默。而此时,沈不易的心里,却忽然有了主意,自己要杨昭今晚去找自己,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或许能从杨昭的嘴里,得到些什么。可是,自己必须得给杨昭演一出戏。回家的路上,沈不易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五坊的于得水。秦海曾经让他当面表演过模仿的技能。所以,现在,是时候让他发挥点作用了。长安城的夜晚,说来就来,一转眼,就快要三更天了。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沈府门外。上前扣门之后,值守的牛速早已经得到过沈不易的关照,隔着门低声问道:“外面何人?”“在下杨昭,求见沈大人。”果然是杨昭。牛速急忙把门打开一半,放杨昭进来。客厅里,沈不易早已经等候多时了。“杨昭拜见沈大人。”沈不易上前,轻轻搀起杨昭。然后,从桌子上,取了那半块玉佩,交到杨昭手上。“前些日子,我公干去月山,正好遇到你爷爷他老人家。”“什么?”杨昭心头一震,“沈大人,你,你是说,我爷爷还活着?”沈不易点点头,指了指半块玉佩。“是,这玉佩,就是他亲自交给我的,说是你当年离家出走之时,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杨昭手里紧紧攥着这半块玉佩,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娘,你为何要骗我,为何?”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沈不易感到有些不解。杨昭擦了擦眼泪,“当年,我娘和我说,我爷爷打猎掉落山崖,被狼吃了,再也回不来了,故此要带我离开,我。”唉。此时的沈不易,对他娘刘氏的选择,却非常的理解和同情。孤儿寡母,饥一顿饱一顿的猎户生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就像现在,如果没有离开,杨昭不可能随着康特来到长安。“你爷爷身体还硬朗的很,明日我就派人去青州,把你爷爷请到长安来。”听完这几句,杨昭连连摆手。“不妥,不妥,爷爷年纪大了,不可长途跋涉,待我返回琅琊,自当前往月山看望。”杨昭对着这半块玉佩,不停地抹着眼泪。沈不易知道,这时候,好戏该开始了。立刻冲站在门口的风五使个眼色。风五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出去了。吱哟吱哟,一阵大门声响。紧接着,有人急匆匆跑来。“大人,姚丞相来了。沈不易有些犹豫的看向杨昭。“杨公子,要是被人看到你我私下接触,恐有不妥,还请去里屋躲避一时。”杨昭转进里屋。外面于得水登场了。贴了些胡子,穿上一身淡紫色官府,乍看之下,和姚崇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微臣沈不易,拜见姚丞相。”于得水手捻胡须,微微颔首。别说,这些小动作,学的还很到位。“沈不易,不必多礼。”“不知丞相深夜到此,有何指教?”沈不易一边说,一边眼睛往里屋偷偷看了一眼。想必那杨昭,一定在后面偷看吧。“薛王和黄素内外勾结,意欲造反,圣上震怒。此事正在彻查,或许会牵连到琅琊王。”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我已知会郝鹏,你俩明日一早赶去驿馆,安抚好琅琊王随从的情绪,切莫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