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良急忙抱拳施礼,“末将遵命。我这就回去安排,明日就动身。”“恩,好,好极了,在我到达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说着话,沈不易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茶杯碎成了七八块。蹲下身子,捡了两块碎片,倒也能拼到一起。“恩,不错。”沈不易笑着把其中一块递给门良。“见到此物,如我亲临。”门良哭笑不得的接过来。古代有虎符调兵之说,这位狗使沈大人,果然思路清奇啊,一块茶杯碎片也能当虎符用。佩服,佩服。“三日后,青州府西三十里,驼山脚下等我。”沈不易说完,挥了挥手,打发门良回去。就在沈不易打算出行之时,户部尚书林然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秋安县的乡绅钱百万。林然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百万,不免有些诧异。“钱老弟,什么事如此的悲伤?”“林,林大哥,我,我对不起你啊,林风,林风他被,被钦差沈不易给杀了。”“什么!”林然猛地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是,就是沈不易去秋安县灭蝗之时。”“怎么这么久了,才来报告。”林然狠狠地盯着钱百万,这目光,让他感到后背都有些发凉。“沈不易去秋安县的时候,我正好回了老家。我回来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向您报告,他们不光杀了林风,整个清风观下十几口,无一幸免啊。”很显然,回老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女亲家,虽然自己的儿子娶了十几个老婆。“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打发走了钱百万,林然狠狠地把茶壶给摔在了地上。清风,是他安插在秋安县的一个棋子,是他和白修联手开发西山煤矿的一个重要棋子。按照钱百万的说法,清风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钱百万可以不知道,但是白修肯定是知道的。可是,白修居然没有对自己透露过一丁点消息,就连份子钱,也是按时送过来。这,让林然感到了无比的愤怒,虽然钱还照常给,可是清风十几个人,被一锅端了,再派人过去,恐怕就会引起当地官府猜疑了。现在白修的一举一动,自己完全不知道,就算是有一天,他不再给自己份子钱,自己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越想越是生气,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开始发抖。一旁的管家林宁,重新端了一杯茶,小心的递到林然面前。“老爷,古语云,有仇不报非君子。不管他沈不易是不是有心针对您,这口气,非出不可。”林然斜眼看了看林宁。林宁年纪在四十多岁,也是从小在林家长起来的,算起来,也算是林家的一员,虽然和林然并无太近的血缘关系。“林宁,此话怎讲?”“老爷,您可还记得,前一阵,您派我去得月楼找沈不易,和他一起做生意,被他拒绝了。”“恩,得月楼。”林然一下激动起来。“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林宁笑着拱拱手,“老爷,按照我朝律法,为官者不得经商,沈不易的得月楼,生意可是出奇的好啊。”“恩,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林然倒背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很快一个计划在脑海中形成了。第二天一早,玄宗皇帝下了早朝,回到南薰殿。有小太监来报,说户部尚书林然求见。磕头见礼之后,不等玄宗开口,林然便从衣袖中取了一份奏章往前一递。“臣启皇上,今年各地受蝗灾影响,税收锐减,到现在各地交上来的税赋,铜钱二十万贯。白银十万两。”这么少。玄宗忍不住眉头一皱。林然接着躬身说道:“皇上,现在边关突厥,匈奴虎视眈眈,军费开支巨大,故此,财政紧得很。”玄宗没有吭声,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倒背双手,缓缓走到林然面前,”林爱卿,你说说看,有何良策?”林然躬身说道:“皇上,微臣以为,有长效和短期两个方法。”“哦,那你说说看,这长效如何,短期又如何?”玄宗皇帝登时来了兴趣。“长效之法,可效法古人,盐酒都收回官府专卖,税收自然增加了。”“恩。”玄宗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倒是个办法,从古到今,盐税一直是历朝历代的财政收入。“那短期之法又如何?”“皇上,短期之法,则是允许官员开办商业,只需要按比例交纳一定税额给朝廷即可。”林然说完,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玄宗忍不住冷哼一声。“大胆林然,我朝自先皇以来,早有禁令,为官者绝不可经商。”林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林然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赎罪。”看到玄宗脸上并无太大愤怒之色,一旁的高力士,自然愿意讨个顺水人情,急忙躬身说道:“皇上,林大人虽然法子不对,但是对您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啊。”“皇上,微臣之罪,微臣也是见沈不易的得月楼生意火爆,才想出这个主意。”听林然提起得月楼。玄宗皇帝的火气反倒是消了。“罢了,起来吧。”玄宗抬了抬手。一旁的高力士,急忙上前小声说道:“林大人,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得月楼,可不是沈不易的了。”“哦?”林然站起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高力士。高力士暗暗使个眼色,大声说道:“现在的得月楼,已经归了内务部,乃是皇家的产业。”我。林然差点一口气憋回去。我他妈这是自己找死吗?得月楼竟然已经成了皇家产业,我他妈还跑来告状。我这不是自己找死?越想越是后怕,感到后背一阵凉凉。“皇上,微臣知罪。”扑通,他又跪下了。“好了,你退下吧。”玄宗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林然,玄宗并未感到轻松。财政危机,马上就到眼前。在地上转了几圈,他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