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其实并不是很值钱。元末乱世,群雄并起,就算是个村长领着村民造反,也自称元帅。可是胡大海这个元帅可不是一般。宋濂、孙炎、叶琛以及朱振有过一面之缘的刘伯温都是胡大海这个大老粗举荐给朱元璋的。别看这个大老粗字儿不认几个,但是却非常有识人之明。自从上次见识过朱振神乎其技的医术之后,隔三差五就往朱振家里跑。而且还死皮赖脸的总是央求朱振酿上次喝过的酒精给他喝。很难想象一位军中巨擘每天不去军营,天天泡在人家家里央求喝酒的样子。要知道朱元璋可是下了禁酒令的,朱振无奈之能抄了个酿酒的方子给胡大海,胡大海视若珍宝,便让他长子胡德去给他酿酒喝。“胡元帅,这酿酒的方子也抄给你了,你为何还每日我这里跑?军队里很闲吗?”“自宋末崖山一战,我汉人皇统断绝,这天下便成了胡人的天下。从极北之地到江南水乡我汉人被胡人欺压的太厉害了,我主起于毫末之间,但能为民请命,以驱逐鞑虏,恢复华夏为己任,乃是天下有道的明君,我五次三番前来找小哥儿你,目的就是希望你入我军中,帮助我辅佐明主。”朱振一脸嫌弃。你胡大元帅不地道啊。帮助你辅佐朱元璋,岂不是我每日里呕心沥血,最后给你铺平升官发财的道路?就算是你胡大海爱兵如子,但是我朱振这一身本事图什么?况且,我朱振凭借自己能力,过不上好日子吗?为什么非得每日里打打杀杀的?再说了,朱元璋这个人脾气那么暴躁,而且喜欢大杀功臣那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我跟着你混,最后能有好下场吗?别忙活了半辈子,把江山给朱元璋打下来了,他老人家来个炮打庆功楼什么的,我岂不是白跟着折腾了。还不如安心做个小地主,朱振记得历史记载,朱元璋对待小地主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正所谓,小日子和和美美,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元帅说的对,我们这般武夫,一身的功夫若不寻找一明主辅佐,岂不是白瞎了这大好乱世?再说了,不做官,不为将,你又哪里来的银子和女人,男子汉大丈夫不轰轰烈烈的过一辈子,着实可惜。”朱文正明显是喝酒喝高了,有些飘。看样子一会儿还要去逛窑子。别看朱文正傲气,但是两次见识到朱振的本事后,服气了。隔三差五的就跟胡大海一起寻朱振吃酒。见朱文正那张欲求不满的脸,朱振也明白了,为何朱元璋建国后要大杀功臣,这群老手下,大多是粗人出身,没什么远大的政治诉求,银子和女人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只剩下惹祸来了,除了除掉,对于没有太大的帮助。只能杀了。而太聪明的人,本事又踢打。若是独立创业,又有推翻朱元璋公司的可能性,诸如胡大海这种人,如果不早死,也得杀了。朱振感觉自己的现状挺好的,一想到将来朱元璋会夺取天下,而且会善待中小地主阶层,朱振就想拿着胡大海给自己的银子,买上些良田。三个人约定不要把有美酒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之后,胡大海和朱文正再次带着遗憾离开。朱振的买田之旅非常的痛快,卖家朱振竟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沈万三沈员外,这位爷最近正在给朱元璋休憩应天城墙,银子不够使,便开始贱卖土地。朱振的一百两银子,也拍得十亩良田,沈家官家听闻朱振与胡大海关系不错,还送了二十亩荒田,朱振摇身一变,也算是应天周边的小地主。多少土地朱振并不是很在意,主要是可以去郊区躲避令人烦躁的胡大海了。……只是躲到城郊的日子也不好过。胡大海来了几次见效果不佳,便派了其他的说客。刘基仙风道骨,手拿鹅毛大扇,皱着眉头道:“小子,为何不愿意入伍为将,千户也可以管理上千军士,你在军中并无根基,在江南也无甚名望,千户之职已不算低了。”“正如先生所言,小子年纪轻轻,又无甚功绩,直接做千户,怕坏了明公大事。”刘基眉毛轻挑,“哦?看不出你小子倒是挺谦虚,可是你莫要忘了,这里是应天,明主若是要征辟你,你怕是跑不掉的。我刘伯温都要俯首帖耳,你一个好无根基的小子,能坚持了几日?”朱振眉毛一跳,旋即笑道:“若是明公征辟,自然不敢不从,只是这些日子明公除却给我了一栋宅子,并无相召,怕是早就将小子忘了。”刘吉闻言,哑然失笑,“以明公的脾气,不许你重任,定然有他的原因。年轻人,还是要主动一些。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夫这般,能够主公三顾茅庐的。”朱振一脸鄙视。大叔,装逼可耻好不?我朱振要么不当官,要想让我当官,起码得朱元璋亲自请我,还得写下保证书,有生之年,不许带我走系列。还有,我什么时候想要辞官,都不能拦着。“非是小子自傲,实在是小子没什么本事,怕侍奉不好明主,若是轻易领军,坏了明公大事,才是真的不对黎民百姓负责。”觉得言语不能变的内心的真诚,朱振举目远眺,看着街道上衣衫褴褛的穷人,竟然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热泪。“小子,差不多得便是。汝是何人,老夫会不知?”“抱歉,抱歉,入戏太深。”朱振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是不擅长演戏啊,在刘基这种人精面前,简直是无所遁形。“算了。算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不与你计较。小子,我听说你买了三十亩地,真的准备做过小官人?”“正是。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小子想要生活,总该有些产业。”朱振看着刘基的脸,然后露出很认真的表情,“先生若是论谋略,我拍马也追不上您,但是若是论种地,先生定然不如我。我听坊间言,当初您在青田读书,还曾被兄长赶去种田,结果五体不勤,啥都干不了,闹出了不少笑话。”刘基表情尴尬,“小子,你确实不适合为官。”“请先生直言。”朱振反而有些奇怪。“你比我都不会说话。”刘伯温脸色有些难看,仿佛要起身,似乎又意识到什么,当下讥笑道:“好小子,竟然变着法子赶我走,小子说句实话,为何不想当官?莫非嫌弃胡元帅的营中太小,没有你表现自己的机会?若是真的如此,我可以亲自走一趟,与明公举荐你。”“我听闻儒家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子年纪才十六,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就不掺合天下大事了。再说了,有了良田,小子便有了吃不完的粮食,攒够了银子,还可以娶上几房美妾,日子多么逍遥。”朱振说着,还摆出个我很白痴的造型。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雁孤山,还有应天府如何扬名的。刘基脸色难堪,“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