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伤好了吗?”卫央笑眯眯的问道。吕安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公子之前不是说要教我练拳吗?既然公子伤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教我了?”卫央一脸欣喜的说道。“瞎胡闹,不好好看书,练什么拳!”李理不满的呵斥道。吕安笑呵呵的回道:“好像是这么说过,不过之前都被耽搁了,既然你想学,那可以呀,文武双修也是很不错的,你说是吧,先生?”李理听到这话,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出好的理由,只能挺着皱巴巴的脸,点了点头。卫央顿时双手举天,开心的大叫起来,“公子,那我们开始吧。”吕安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想要练拳,那么还是要先打打基础的,比如先增强一下你的体质。”卫央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就是出拳,为什么不直接练拳?”“所谓的拳脚功夫都是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之上,否则一拳下去,华而不实,有气无力,打在人身上,别人都没感觉,那只能叫做三脚猫功夫。”吕安解释道。卫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应该怎么打基础呢?”吕安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寒沙铁递了过去,“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保管它,不能丢了,更不能让小白狼给吃了。”小白狼原本正打着瞌睡,突然闻到寒沙铁的味道,立刻兴奋了起来,结果就听到吕安的这句话,一下子又软趴趴的躺了下来。卫央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接过寒沙铁,刚一拿到,就叫了起来,“这也太重了吧!”“不重不重,也就十斤而已,这是锻炼你的耐力,对了,从今天开始不准骑马,就用走的。”吕安嘱咐了一声。卫央苦着脸只能点头。李理笑骂道:“让你找罪受,自找苦吃。”卫央倔强的一扭头,“我乐意。”傍晚。卫央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吕安和李理坐在篝火边,笑着看着卫央。“量力而为,唉。”李理叹了一口气说道。吕安则是笑眯眯的没说话,切了一块肉,递给了趴在地上的小白狼。卫央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夫子...还有一句话叫做...有志者事竟成。”李理被卫央逗笑了,“那你继续努力,今天才第一天。”卫央摆了摆手,躺在地上没一会就打起了呼噜。“让公子费心了。”李理给卫央盖了一条衣服,叹气着说道。“没事,他有这份心是好事,只要他能坚持下去,必然有所获。”吕安回道。“希望如此吧,央儿从小就跟着我,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的耐心,读书练字也是在我的督促下才愿意去做,希望这次他能在公子教育下有所获吧,磨炼一下性子也好。”李理说道。“也不尽然吧,我看他对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很坚持呀,就像去成均学府这件事情,他就格外的坚定,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倒是先生你,性子淡的很。”吕安瞥了一眼李理。李理诚恳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他的坚持,我师徒二人确实不可能走在这里,可能还在某个地方杵着要饭呢,这件事情还是要多谢公子的成全。”吕安很是好奇的问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和先生相处了一段时间,先生真的是一位普通的教书先生吗?”李理干笑着回道:“公子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吕安稍显尴尬,也是干笑了一声,然后思考了一下,直接问道:“先生真的一直都是教书先生吗?”李理听到还是这个问题,只能回答:“算是吧,除了教书也没做过其他什么厉害的事情。”吕安对于这个回答大为失望,“这样的吗?”李理苦笑了一声,诚恳的回道:“是真的。”吕安只能淡淡的点了点头,“那成均学府为什么会让你去当副院长?一个普通教书可当不了吧?”李理喝了一口酒,淡淡回道:“可能是因为师弟发达了,然后想照顾一下我这个师兄吧,所以才特意写了一副信过来,顺便炫耀一下他的成就。”吕安意外的反问道:“是故意写信炫耀一下,然后顺便照顾一下先生吧?”李理尴尬一笑,“这个是我猜的,这么多年没出门了,趁现在还能走得动,出门走动一下,再看一眼这北境的大好山河,也算不枉此生了。”“再次?”吕安抓到了这个敏感的词。“公子真是敏锐的很,确实是再次,以前我和公子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曾经跟着我的夫子游学过,也走了好几年,收获颇丰。”李理回道。“那这次明知去了没啥好处,为什么还想要去呢?”吕安问道。“最开始收到信的时候,我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想在大周混个一官半职,在那里养老也行呀,不过后来当我想到卫央的时候,我就改变了想法,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但是卫央可以在大周得到更好的培养,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呀。”李理坦率的回道。吕安微微点头。“结果呢,这个傻小子一直认为我去大周是想要一展才华,呵呵。”李理苦笑了两声。“先生既然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吕安不解道。“当时都穷的裤腰带都扎起来了,说出来有什么用呢?直到碰到了公子,才有好转,而且他现在有这么一个念想挺好的,起码他现在很开心,没什么负担。”李理解释道。“先生这话当真是让吕安吓一跳呀。”吕安惭愧道,因为这趟大周之行,吕安心里还是有根刺的,要不是卫央那一跪那一番话,吕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在吕安看来,李理曾经的理想,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句话,那就是关我屁事。但是卫央的话,就不一样了,虽然很莽撞,但是很直白,简单明了的想要求人,恳求在替李理说,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抱负可言呢?小小年纪,好一句不求出人头地,但求问心无愧。“但是你心里该有愧了呀。”吕安轻轻的说道。李理没听清吕安嘴里说了什么,疑惑的反问了一句,“公子刚刚说了什么?”吕安赶紧摇头,随即转移了话题,“先生,其实我总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你竟然知道云舟?这个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接触到的,还有你对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显得太淡然了,一看就是掌控过大场面的,而不是像窝在一个小地方教书的人。”李理抚了抚须,一时间竟然没有开口,而是在思考。“先生,别编故事给我听了。”吕安一看就知道李理在想词,估计又想糊弄过关了。李理顿时愣了两下,马上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被看穿的尴尬,回道:“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在组织语言而已,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嘿嘿。”“那现在组织好了吗?”吕安白了一眼。李理赶紧点头,“好了好了,是这样的,以前跟着夫子去游学的时候,一行四人,哦,三人,我,夫子,我师弟,可以说将整个北境都逛了一遍了,但是北境那么大,光靠走,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接触到了云舟,嗯,是这样的。”吕安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盯着了李理,想要看出真假,但是李理很淡定,神情丝毫没有变化。“那时候你们这么有钱?坐一趟云舟就要三颗灵晶呢,你游学这么多年,那得花掉多少灵晶呢?”吕安反问道。李理点头笑道:“公子又抓到了重点,那时候我的老师也是一位修真人,而且实力还不俗,所以钱这方面的事情不用操心,就像公子一样,出门在外肯定有点小积蓄,再不济,肯定也饿不死。”“既然先生的老师是修真人,那先生为什么没有走这条路呢?”吕安问道。“这个怎么说呢,公子你信命吗?”李理突然问道。吕安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命?什么意思?”“我的老师给我算过命,如果我一直走那条路,未来要么有大劫,要么不得善终,所以我就换了一条路,专门当个教书先生。”李理解释道。“就因为这个?先生是不是在说笑呀?先生不会真的是一个修真人吧?”吕安一脸不相信的说道。“公子的想象力有点丰富呀。”李理认真的说道,眼中透露着一丝诚恳。吕安只能干巴巴的点了点头,不在继续问下去了,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李理真的是修真人,去成均学府应该也用不着求自己帮忙了,想通了这个,将小白狼一把拉了过来当枕头,然后直接躺了下去。小白狼吃的太撑,这么一压,直接打了好几个饱嗝,吕安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臭骂道:“天天吃那么多,都要被你给吃穷了,嗯?难道是因为真的太穷了!”想到这句话,吕安直接猛然起身,看着一旁还在独酌的李理。李理被吕安盯得感到一丝不自在,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吕安木愣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次躺下了,自嘲了一下,为刚刚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丝可笑。李理独自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喃喃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是,少年游呀!夫子啊!”翌日。卫央呻吟着爬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吧唧了一下嘴,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都没有吃东西,直接就倒头睡了,现在一起来肚子就饿了,又看了一眼睡得很鼾的李理,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吕安,一脸的奇怪。正准备起身叫醒李理的时候,在远处看到了一个身影,随即起身走了过去。“醒了?”吕安望着走近的卫央说道。卫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望着怀里抱剑却神情严肃的吕安,好奇的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吕安将怀里的剑收了起来,然后重新背上,笑着回道:“算是锻炼身体吧。”自从不久前使用过寒血之后,吕安就决定尝试着使用寒血,结果发现,寒血还是和之前一样,光是握着就有点难以忍耐,这剑上的寒气实在是太强了,没一会就把吕安的手冻僵了。于是吕安就决定每天都试两次,慢慢锻炼自己的体魄,尽量能让自己握的更久一点。“公子,你还想要锻炼体魄呀?”卫央惊讶的说道。“那肯定呀,这习武就和看书一样,学海无涯,到死都学不尽。”吕安回道。“骗人,俗称武无第二,这话明明说的就是武道巅峰必然有一个第一人,那么他不应该就是这武道的尽头了吗?”卫央反驳道。吕安笑了笑,揉了揉卫央的脑袋,“谁敢说将世上的所有书籍都看完了?”“这个好像是没人敢说。”卫央直接回道。“那不就好了呀,又有谁敢说,武道的巅峰就在那里呢?即使你走的很远,但是你怎么敢说,这条路就这么长呢?”吕安反问道。卫央觉得很有道理,老实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修道人呢?他们也是没有尽头的吗?”吕安止步,思索了一下,指了指头顶的天,说道:“修道人可能就像这天一样,到底有多辽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没有尽头的那种吧。”“那公子呢?”卫央笑着问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这地,地有多广,未来我可能就有多广,现在的我,可能就这么广吧。”吕安说着用双手在前面划了一个圈。惹的卫央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公子你又糊弄人,那是地广还是天辽阔呢?”“你的问题真是多呀,都是一些奇怪的问题。”吕安被问的头大。卫央期待的看着吕安。吕安无奈的说道:“地广,地广,肯定是地广啦。”“嘿嘿,公子,未来天下第一!”卫央突然开心的大喊了起来,然后就跑向了李理,将他弄醒。吕安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苦笑了一下,也是反问了自己一句,“这倒也是个好问题,到底是天辽阔还是地广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