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土黄色光芒,从淮山城的不同位置徐徐升起。一道巨大的法力天幕,将这座县城完全笼罩在内,布置在鼓楼上的卫鼓自动鸣响,声传方圆百里之地。县城的几栋房子里面忽然蹿起一股股黑烟,旋即消散不见。这是潜藏在城里的邪祟,在护城法杖和卫鼓的双重镇压下,直接魂飞魄散了。与此同时,一道流光直奔西北方向而去!驻守城墙的战修看着这道远去的光芒,眼眸里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赵宏意离开了。作为淮山城的镇守使,也是城中唯一的紫府修士,他的存在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震慑着邪祟和不轨之徒。先前赵宏意一直留守镇守府,城里虽然出现了多件邪异作祟事件,但局势还算平稳,至少县民还能正常的生活。可他现在突然离开,无疑让所有人的心头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总有些不祥的感觉!要知道护城法阵虽然强大,只有在高阶修士的主持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而且护城法阵的消耗极大,也不可能一直高强度运转,否则灵石根本无法支撑。一旦法阵难以为继,而赵宏意又不能及时归来,整座县城势必陷入极大危险之中。潜藏在暗中的邪异,百分百会出来作乱!只是赵宏意自己也很清楚离开的后果,但他别无选择,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子丧命,祖地沦为邪域。这位镇守使前脚刚走,淮山城旋即进入了禁戒状态。城里的居民被勒令呆在家里不得外出,大街上的巡逻队数量激增,几十名修士出现在了城墙上,帮助甲士守卫这道家园防线。一派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象!时间一点点过去,淮山县城内外安静,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仿佛城里的邪祟,已经全都被驱散干净了。但守城的修士和甲士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依然保持着警惕。没有了赵宏意,淮山城就是最虚弱的时候!“警戒!”日落黄昏时分,一名修士忽然目光一凝,沉声喝道:“上弩!”只见连接南城门的驰道尽头,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敲锣打鼓,数十名旗手紧随其后,接着上百名骑士护卫着一架云辇,不紧不慢地朝着县城行来。锣鼓、唢呐、竹笛,幽幽的声音飘飘荡荡,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伴随而来的是,是让人感觉无比厌烦的梵唱。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这支队伍全部脚不沾地,包括坐骑在内都是漂浮移动。夕阳的余晖照落,却显得诡异阴森之极。邪祟!只有邪祟才有这样的特征!守城的甲士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将重弩推到了垛口。一支支镌刻着符文的弩箭,被安装到了箭槽上,上弦的吱嘎声绵绵不绝!这些弩箭具有穿甲破邪的特殊威能,专门用来对付妖兽和邪祟,因为价格昂贵,所以平时都珍藏在镇守府的秘库之中。但这段时间因为邪祟作乱,所以被分发到守卫们的手里。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逼近而来的邪祟。担任城防指挥的修士死死盯着这支诡异无比的队伍,捏着符箓的掌心渗出汗来。他见过不少的邪祟,但这样的邪祟却是闻所未闻,感觉压力如山而来。虽然护城法阵开启着,虽然准备了大量对付邪祟的武器,但这名修士并没有多少底气,只是强撑着让自己保持镇定,表面上不露半点痕迹。以免自己失态乱了军心。他也不敢轻易出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邪祟队伍逼近城门。与此同时,城中镇守府的后门前面,悄然出现了一名身穿灰色衣衫的仆役。他左右看了看,抬手拍了拍院门。过了片刻,厚重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探出了一颗头发花白的头颅。“福伯。”灰衣仆役冲着对方点头哈腰:“麻烦您了。”“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躲在门后的福伯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城里宵禁了不知道吗?赶紧滚,你死不要紧,牵累到我身上,看我不干了你全家!”被喷了满脸唾沫的灰衣仆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赔笑道:“您别生气,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小的计较了。”说着,他偷偷塞过去一块玉石。福伯的性格很是贪吝,撞到这位的手里,想要不出血解决问题,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福伯下意识地接住,然后发现居然是一块灵石!他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熟练无比地将灵石收入口袋,冷哼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别私自出府了,否则被人发现的话,谁都保不了你。”说着,福伯打开了房门。灰衣仆役闪身入府,笑道:“明白明白。”他径直往右侧的小径走去。“阿贵,你去哪里?”刚刚关上后门的福伯当即低喝道:“才出去半天,回来走哪条道都不知道了?”“那您说哪条道啊?”灰衣仆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无比:“快告诉我啊。”福伯浑身一震,感觉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窟之中,体内的血液都冻结了。这不是阿贵!他哆哆嗦嗦地想要大声呼喊,然而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喉咙咯咯作响,眼眸里全是惊恐和求饶的神色。下一刻,一支冰凉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卡察!福伯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毙命当场。灰衣仆役左右看了看,张开了血盆大口。他的嘴巴在顷刻间扩张到两尺宽,勐然吞下了福伯的尸体。咕都一声咽下了肚子!晃了晃脑袋,灰衣仆役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跟嘴巴,恢复了原样。他拍拍鼓胀如九月孕妇般的肚皮,使劲揉了揉。膨胀的肚子旋即瘪了下去。“呃~”灰衣仆役打了个饱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大模大样地朝着左侧小径走去。这条路,直通内院护法堂,以及控制护城法阵的天枢阁!------------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