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对夏苗来说是一个噩梦,伴随着生长痛和敏感的青春期。噩梦的起点从她拿着一摞书不小心撞到他开始。“对不起。”女孩声音温柔,人生的白净秀气,个子小小的,看起来软的不行。原本一脸烦躁的郑卓上下盯着她有一会,脸色和缓,慢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夏苗胆怯地避开目光。她蹲下来,他弯腰假意好心帮她捡书,故意碰到她的手,握住不撒开。“你的手怎么这么小?”男生的手掌宽,轻而易举就把女孩的手包裹,他挑眉朝她咧嘴笑。夏苗听过有关少年的传闻,挣开他的手,拿上书落荒而逃,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女孩的马尾一摇一摇,晃得郑卓心痒。搞到手玩玩吧。小姑娘性子软,胆子小,随他心情怎么摆弄都行。郑卓在她身上花的时间要多了许多,他喜欢看她因为他而露出各种表情,不管是害羞的、愤怒的或是害怕的。他有点上瘾,对她的感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喜欢。送过她很多东西,她不要也让她收下;还拍了她的裸照、强迫她给自己服务、录下视频威胁她主动亲他、牵手。他从夏苗的眼睛里看到厌恶和恨意,原本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渐渐生出了反抗的尖刺。不过还是不能撼动他半分就是了。他现在喜欢她,有时候心情好还能哄哄她。他本打算过段时间把人睡了,然后就这么包养她到他腻了为止。学校里莫名其妙先后空降了两个不简单的人,郑卓从爸妈那的信息知道傅朝不好惹,而且还是他们家要巴结的对象,所以很给他面子,在学校里收敛一点。至于后面来的女人,校长关照有加,来头也不小。他看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一个人,不过当她当着他的面把夏苗拉走后,他就已经看她相当不顺眼。郑卓能感受到傅朝挺在乎那女人,两个人关系暧昧,应该是男女朋友或是情人。郑卓耐着性子,他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在这所学校待太久,顶多也就几个月,所以只要混过这几个月就好了。可他却没想到这两人就是冲他来的。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得了他的偏爱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那两人一块搞他。很快他老子就被传至法院,这下郑卓才明白,自己是踢到钢板了。已经沉入水底的旧闻,在媒体扳机效应下迅速掀起巨大浪花,每一环的证据应有尽有,把实锤定死在他身上。按新法规定,他得进去,爸妈自身难保,管不了他。最后他想见见夏苗。夏苗没等来,来的是傅朝。眼前高大的男人冷峻矜贵,站在他面前压迫感十足,郑卓觉得自己一下子匍匐在他的脚底一般。傅朝坐下,看着少年,透过他看到当年的自己。“怎么是你,夏苗呢?我不是让她来么?”他皱眉,想努力甩掉浑身的寒颤。傅朝说话的时候喜欢用指腹摩挲婚戒,语气漫不经心,“你喜欢她,怎么不对她好点?说不定她还会等你出来。”“这小婊子,”少年戏谑地哼笑,“早知道就该操死她。”郑卓嘴脏,傅朝听着不悦,在外人面前怎么能说自己爱人一个不字?他从来没在外面说过宛薰如何如何,他从来也没想过她一点儿不好,只是她抛弃他那次他心底怨她,不过更多的是自责,仅此而已。宛薰还拿郑卓和他比呢,他得回去和她说,比不了一点。“你不用担心她,人家姑娘还有光明的路要走。”像他家宛薰一样,去走有阳光有花开的路。郑卓眼眸暗下,神色颓然,问他:“你和那个美术老师关系不一般吧?既然你也有喜欢的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我就是想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如果她劝劝我,我一定会听的。”少年流露出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依恋和眷念。傅朝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低头看了眼时间,该回家给他家大小姐做饭了。“要是在里面他们没把你教好,出来后你还不老实,那老师就教你做人。”男人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自己坐在郑卓那个位置的样子,卑微地向人请求见她一面。从此他和她陌路,他入寂夜,她向黎明。一阵凉意席卷而来,他赶紧将这种想法挥去,不由自主握紧方向盘。不会的,他们结局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