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吵作一团,吵架的话题各不相同,朱云睁着疲惫的双眼,开始遥望大漠。话说沙漠的前身是海吧?大洋干涸,化作无数细沙,堆成沙之海......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吵吵嚷嚷的声音不停叩击耳膜,马头领终于忍受不了,大喝一声:“都闭嘴!”哦,世界清静了。朱云呆愣愣地笑了,看到她这样,姜乐乐顿感不寒而栗,“朱云,你别吓唬我啊。”拿开的刀刃再次指向所有人的脖颈,马头领选择和唯一清醒的姜乐乐对话,“有钱交钱,没钱拿命抵,就这么简单。”听着眼前的人用温柔的声线说出残酷的话,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大哥,我们的钱就只有那一锭银子,真的没骗你们!”这句话在正常人听来一定会相信,但是盗贼就是盗贼,在他们眼中,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很油盐不进,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没有等马头领的命令,收起刀来,将趴在地上的几头骆驼都搜了个遍。确认真的没钱后,有人啐了一口,“呸,穷鬼。”林然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小骆驼,身后的手不停地割着绳子。要是让他们发现钱都在它身上,就惨了。朱云这边也在悄悄割绳子,她心道,若是他们什么都找不到,定然会开始搜身,搜身的话就惨了。一部分钱在她胸口处。姜乐乐和两人做出相同的动作,也在担忧会搜身。盗贼们渐渐聚回几人周围,正如朱云和姜乐乐所想,他们决定搜身。“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钱主动拿出来,否则要是让我们搜到,那可就不是简单拿钱的事了。”马头领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林然想要亲手撕碎他这张脸。青葵往朱云身边缩了缩,惊恐地看着准备动手的盗贼。“小七,藏影,上!”林然挣脱绳子,叫上同样解放双手的两人,三人开始了和悍匪的战斗。朱云和姜乐乐为两个孩子松绑,带着她们不动声色地挪到骆驼的旁边,看到骆驼们悠闲地反刍,她不禁在想,若是自己是骆驼该多好。青葵不停地安抚着慌乱的狗子,“瓜子,别怕,我保护你。”“你不叫瓜子啊,你叫团子。”小栗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狗子。“就叫瓜子,什么团子,真难听!”青葵和小栗的战争一触即发,朱云同时在两人的头上锤了一拳,“别吵了,都闭嘴!”战斗中的小七听到她们的争吵,大声喊:“它不叫瓜子,也不叫团子,它叫小八!”“你还没放弃这个名字啊?”顺手砍到一人,林然简直不敢相信,这三个孩子居然能因为狗的名字吵这么久。藏影主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专心杀人。眼看着十余人被杀到仅剩五个,马头领总算出手和他对打起来。旁观时,马头领看出,参与战斗的三人里,只有他是认真的。激烈的战斗声从身侧传来,林然咬咬牙,把冲向藏影的人一刀了结,第二个,第三个,鲜血喷洒在脸上,她仿佛失去知觉,麻木地杀着人。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人,他用家乡话喊出救命,林然猛然回神,收起了刀。马头领啧了声,想不到她这么疯。“这件事沙月不会忘记,你们就等着被组织通缉吧!”说完,他便带上唯一活着的手下翻身上马,逃离了现场。临走时还不忘一声哨子,将没了主人的马一同召唤走。林然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总算恢复了光彩,对所有人边走边说道:“我们走吧。”藏影深深地看了眼她的背影,翻身上了骆驼。刚才的她,杀人时的眼神仿若自己这样的职业杀手,没有感情且麻木。接下来的赶路日子里,并没有如马头领说的那般,有沙月的人来追杀他们,实际上,一个盗贼都未曾靠近他们。“是不是他不受重视,沙月的首领根本没把他的汇报当回事啊?”在林然疑惑时,姜乐乐如此猜测。朱云想起那个提醒马头领的盗贼,说首领不让他说文雅,这样想着,她便不自觉点了点头:“有道理。”或许他真的不受待见呢。在茫茫大漠又走了十来天,众人终于回到了日轮城。交还骆驼的那一刻,朱云眼含热泪,总算结束了,地狱般的生活总算画上了句号。“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姜乐乐提起了话头,“要是没地方去,就去东海吧!”朱云却摇了摇头,表示想先回大朝休息一段时日再出发,“我们出来得太久了,回去看看小余她们吧。”“嗯,有道理。”林然也想起了药房的那几人,虽然药量充足,人员也专业,但是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三个孩子虽然失望,但都统一点了头。青葵认真道:“小姐,真的会再出发么?”“当然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轻易放弃的。”朱云摸了摸她的头,顺便将狗子抱在怀里。藏影坐在车栏上,“下次我可不给你们当车夫,我有正经事要做。”林然爬上车,撇撇嘴,“杀人是正经事?”车行半途,姜乐乐突然道:“你们有给狗取好名么?”这一话题成了入湖石子,激起阵阵涟漪——青葵:“叫瓜子。”小七:“不叫小八,叫小九也行,反正不能叫瓜子和团子。”小栗:“怎么就不能叫团子?”暂时没有名字的狗子打了个哈欠,在朱云身上翻了个身,这也刚巧教后者看到了它脖子上的东西。“你们先停一停。”朱云解下狗子脖子上的红绳,拿起末端的小木牌念了起来:“来福。”她笑了笑,“它有名字呢,叫来福。”听到熟悉的字眼,狗子还抬头看了眼朱云。车厢短暂安静了下,过了几秒钟,三个孩子又吵了起来,仿佛没听到朱云的话。她呵呵冷笑,“装听不见是吧,它叫来福,尊重人家本来的名字好吧?”“真的假的?”林然抢过木牌,看到上面的字惊讶道:“还真是,怎么取个这么土的名字?”姜乐乐笑了,“不都叫这个么,来福啦,招财啦,狗蛋啦。”小七对林然甜甜一笑,“然姐,可以把它给我看看么?”“当然可以。”林然将木牌交出去的瞬间,小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从窗户丢了出去,回头看着朱云无辜道:“什么来福?”朱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