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垂下拥抱对方的手臂,双目如诉看向对方,“我……”喉咙竟因浓烈急促情绪产生痛感,欲望不让他说,他舍不得说,“我……”
金向棠再次揽紧他,安抚道:“我明白、我都明白……”问出期望前,他猜测出其中难处,但还是想做出尝试。
良久,他平定心绪,宽慰道:“其实,关于要不要回去这事我也有多个选择,家里各方都给过备选建议,还有我姨丈,他一直希望我留下来,抛出的机会都不错,我之前也在考虑&ash;&ash;”
“学长,”任锦欢打断他,“回去吧……那里有你最想做的事业,最想实现的梦想,也许你没注意到,当你说起那些未来时,整个人都神采奕奕,那才是独一无二的你,也是让我心向往之的你。”
他勉强笑着继续道:“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准备过几年将我妈接来一起定居,日子稳定就够了,安于世俗是我喜欢的模式,我不像你,不会有成全自我的理想,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改变一切,我……不喜欢变化,我&ash;&ash;”
金向棠吻上他的唇,在他藏匿不住真实的颤声时,堵住那些自贬。
他们热切接吻,在圆月之下,一抔幽冷撒入幕天漫野,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人人都记得其在民俗传统中表征的圆满之意,却时常疏忽它的暗面&ash;&ash;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任锦欢张开唇,主动迎上面前人的动作,同时手指滑过胸膛系扣,去扯自己的衣领,金向棠扣住他手腕,眼中流露出难舍,任锦欢伏在他颈窝,低声慰藉道:“学长,我们做吧,我想和你做。”
轻短吸气声落入金向棠怀里,颈窝处渐渐留下湿热痕迹。
“和我做吧,学长。”
金向棠环住他,吻了吻他额头,将他带到车后座。黑暗空间里,暖气为二人拢起温暖屏障,金向棠脱了上衣,撑在他上方,看他一粒粒解开衣扣,敞露光裸肉体,朝自己伸出手,清水眼中倒映着自己模样,有种可怜的招人。金向棠伏下身去。
任锦欢环上他脖颈,闭上双目,紧密相贴的肉体肌理被潮热烘出黏湿水滑的光亮,他咬着下唇,蹙眉发出细喘。车内没有准备,两人做得很慢,也比平时痛,但即使是痛苦,谁也不打算停止。
金向棠朝前挺身,扣住他的腰,看汗和泪从他脸上流入发鬓,于是将手指探入他口中,抵在牙齿上,阵痛后的吞咽意识让对方本能咬住他,令他得已共享这份痛楚。
任锦欢睁开水雾湿透的瞳孔看他,金向棠也将他紧紧盯在视线内,胸膛随躁动起伏,复杂情愫流转在两人之间,是心甘情愿的束缚,至少这一刻,他们可以舍弃自由,如同波多黎各岛上那只一动不动的壁虎,享有短暂的永恒。
于是,他们默契地交换了这个永恒的亲吻。
金向棠将任锦欢抱坐起来,使其半跪在后座上,然后埋入他胸前,任锦欢伸直上身,感受着胸前密密麻麻的吸吮,来自眼前与他放纵的男人,手指缠紧对方后脑,以这种方式使那些亲吻永远离不开自己。
他的身体渐渐后仰,在失去平衡的临界点摇摇欲坠,全由金向棠控制着他,不知道是一个什么角度,他抬眼瞥向窗外,看到一个颠倒世界,山峰如海浪,自九天坠落,而长明圆月已在人间,他沦陷在这奇异景色中,而明早太阳升起之后,这一切都将复归原位,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够金向棠,获得高潮来临之际的唯一依靠,金向棠抓住他手心,抱着他与他缠绵,大汗淋漓的湿发蹭过彼此肌肤,阖上眼那一刻,一个温柔的晚安吻落在他耳畔,以及一句让他忘不了的衷情&ash;&ash;金向棠将他拥进怀里:“其实,我跟我父母提起过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两天后,金向棠从小区搬离,任锦欢帮他一同收拾租房家居,一切妥当后已临近黄昏,院子里陆续有居民从京外回来,于此,中秋节假正式走到末尾。
金向棠打开车门时,任锦欢在他身后唤了声“学长”,他徐徐回身,对方走到他面前,两人沉默对视几秒,最终,任锦欢朝他伸出手,莞尔开口:“学长,很高兴认识你,祝你前程似锦。”
那晚结束之后,过去的关系也划上了句话,在未来,他们只剩下朋友这个身份。
金向棠看着那只手,半晌后与之相握,微笑道:“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
没有藕断丝连,没有一地鸡毛,是成年人之间最体面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