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害怕,可是他想跟金向棠说,你好像把我变成了小孩子,于是也这么说出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
金向棠捧起他的脸,轻吻面颊低声道:“那我陪你一起当小孩。”
他心中怔怔,为这一句里弥漫的认真,突如其来触动到自己,似乎他的人生行至于此时此地,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他搂住对方后背,回吻着,金向棠扯开挡人的帘幔,带他走出这片“雨林”。
身后被手指扩张插入的快感一阵阵涌上来,任锦欢扶着窗框,面色潮红,金向棠从他胸口一路含吻到大腿,欺风压海般的吻法,腿窝里酥酥麻麻,两条腿被对方用手捆束住,从后面摸到内侧,痒得他把手指吞入更深,流出淫淫湿水,却又动弹不得,只好推开窗户,手肘撑在窗沿,仰弯着身体去接受冷风冷雨的舒缓。
手指快速进出时,他不得不张开嘴唇哼喘着,雨水淅沥沥落入口中,他就像那涸辙之鲋,亟需被救活,于是用脚尖蹭着金向棠下面,让他快点进来。
卧室在另一间房,两人此刻位于树屋外厅,都已经按捺不住,连这小段路也难以坚持,金向棠环视半圈,瞥到旁边的庭院风秋千吊椅,于是直接拉任锦欢到那里,抬起他的臀,让他膝盖曲折,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凶狠顶入。
任锦欢被刺激地下意识缩紧后穴,咬在对方肩膀,金向棠眉头皱了皱,然后掐着他的腰上下抽动,整张吊椅跟着前后失衡,晃晃荡荡。他喘息连连,没法找到很好支撑,总觉会滑下去,便紧紧环住金向棠脖子,不停亲吻对方,让他留心照顾下自己,金向棠探入他的口腔,含吮双唇,低哑道:“叫出来,大声点,叫到我射为止。”
灼热在他体内直冲直撞,摇晃的吊椅让每一下都插到深处,他颠颠簸簸,呻吟高亢,也并非全然主动,实在是因为被肏得止不住叫喊,最后边亲边求对方去床上。
金向棠抱紧他,换了个方向,让他靠着椅背,一只腿架在肩上,欺身连续抽动,把他逼入混沌高潮,等到浊液汩汩流到脚踝时,任锦欢全身一滞,半阖双眼,虚虚看着房间四周,似乎所有家具也同在一片失衡中,蓦然有种海上漂流的错觉,恍惚中他遐想连篇,想早上在坐船,晚上在坐船,为什么现在还在坐船?
后来到卧室,他被金向棠按着又做了两回,吊椅上摇晃的感觉仍然残留,即使是在平坦的大床上,他也觉得像浮于海面。两人是侧躺姿势,金向棠从他背后挺入,一下下快速顶弄,摸着他胸口揉稔打旋,令他放浪扭摆,任锦欢本能按住胸前那双手,金向棠便顺势抓起,引他去摸下面交合处。
临近极限时,任锦欢已筋疲力尽,只能纯靠气音哼喊,他忘了这究竟是今晚第几回,也记不清金向棠说了多少个“最后一次”,脸上全是湿汗和眼泪,没有任何力气地倚靠在金向棠颈边,嘴里哀声喃喃重复着“不要了”、“不行了”。
金向棠也全身热汗涔涔,掰正面前这张情欲流泻的脸,心潮澎湃地凝视着,最终再次吻了上去,并射进对方的体内……
夜雨渐渐转小,在绵长的落幕后,房间回归到平静,两人躺在床上,身体得到久违的休息,但是都没睡着,和外厅那一地衣物一样,性事的疯狂仍然没从知觉上解离。
任锦欢靠在金向棠身侧,愣愣地看向天花板,金向棠环着他,与他保持同样姿势,陷入长久静默中。墙上钟表时针悄无声息跨过一个数字。
“学长,那里有只壁虎。”
任锦欢忽然轻声道,金向棠凭感觉望向顶上墙角,是一只十厘长的暗灰斑纹壁虎,趴在木板壁上,一动不动,像标本装饰。
两人盯着壁虎,很久很久,不带意识地观察,没有目的,任凭时间流逝在无意义中。
“它一直在那里吗?”
“不知道。”
“它会走吗?”
“不知道。”
任锦欢问,金向棠答,对话没有缘由,只是一来一回。
在这种虚度中,金向棠想到很早一部电影&ash;&ash;《美国丽人》,结尾是两人看录像带,十分钟的VCR片段里,一只塑料袋在寒风中起落沉浮了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