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你挺适合被带坏。”金向棠摩挲他的腰窝,松闲评价道,并对着他的脸吹了一缕烟雾。
“那你来带坏我吧。”他掐走金向棠嘴里的烟,一口咬在对方喉结上,成功报复了面前这个悠然自如的人,然后仰头吸起夺过来的胜利物,撑着金向棠肩膀加重幅度,腰肢示威性地摇颤挺动。
大片肉白在眼前卖弄扭摆,风情旖旎,金向棠暗骂一声,终于没忍住将他压在身下,毫不留情挺身,就着某处狠狠刺激,整张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劣质弹簧声。兴奋的情欲牵出连绵不绝呻吟,金向棠被他喊得心猿意马,身体行动几乎脱轨于神志之外,粗重喘息与肉体碰撞互相交织。
任锦欢眼泪外涌,只能用力抓住对方后背,动作大得让他恨不得嵌进去,此时此刻,他就像夏日里的磐石,一掌水下去顷刻就能吸收,全身被热汗透湿,下面淋淋漓漓一片狼藉。
许久之后,他勉强抬眸,以一种沉迷又抽离的目光去望金向棠,也是湿津津的面孔、凌乱的发丝,这给予他安慰。
缠绵、翻滚、咬吻,他闭上眼,抛掉自我意识,也不去寻求解脱,弃除理智的后果便是,在这旧陋的南方小旅馆中,潜藏于内心深处的虚无感被肉欲裹挟而出,急需填补。而一滴汗珠从对方鼻梁倏然滑落,正好滴在自己口中,像仪式般完成了所有际遇的共享,将彼此过去的二十多年时光一一解构,又重新衔接成交汇轨迹。
等到最后一刹那,神思被高潮冲灭,他下意识搂住金向棠的脖子,寻求依附靠过去,紧紧埋在他胸前,呢喃道:“我也一个人过节,圣诞快乐。”
金向棠微微恍惚,不自觉摸上他后背,想起很久之前的记忆,在错过的时间里发酵开来,他拥抱着回应道:“圣诞快乐。”半晌又轻声道:“还有,五周年快乐。”
第二天清早,任锦欢从床上醒来,随手去摸旁边,却空无一人,他心下一紧,坐起身,匆忙去找金向棠身影,然后看到钟表,八点,工厂调研一事也瞬间窜到意识中,令他尚未清醒的大脑一片混乱,整个人失魂无措地坐在床上。
房门外在嚷嚷,到处都是陌生方言,总有种难言的危险气息,几张小卡片不知何时从门缝中塞进来,他瞥到那些露骨广告,茫然中生出几分心悸。
而这时,钥匙插孔的声音忽然传来,金向棠打开门,就见他慌神警觉地看着自己,疑惑问:“你怎么了?”
“你去哪了?”任锦欢着急道,“我们昨天约的六点调研……”
“没事,我刚刚已经出去弄好了。”他解释道。
任锦欢有些懵然,问:“怎么不叫我?”
“我一个人能搞完,昨天太晚了,就让你多睡会儿。”
他愣了愣,还想开口,一个电话插进来,金向棠在房内踱步与那头谈起公事,他久久看了会儿,终于找到日常熟悉氛围,才松下一口气,心里已比先前平静许多,只是有些后怕。
金向棠应着电话,忙中侧头去看他,忽然会意到什么,走过去将手掌附在他耳后颈,摩挲着,掌心贴上皮肤,传来慰藉温度,有些痒,招得他不禁流露出安心神态。
金向棠挂了电话后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怀中,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指甲刀。
略热的阳光从窗台照进来,金属件表面反射出米粒大小锃亮。两人没有说话,只听见清脆响声回荡在房间里。金向棠动作很认真,每剪几下还会帮忙吹口气,像那种长辈式的习惯,任锦欢挨近他,听他边剪边道:“你不知道我背上被你抓得有多厉害。”
是句埋怨,却也不乏情趣。任锦欢莞尔,起了心思,装作担忧道:“哪儿,我看看。”接着去扯他的衬衫后面,一只手伸进去胡作非为,金向棠挺直吸了口气,捏紧他的手,半威胁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赶不上中午的飞机了。”他扬起唇角,暗暗得趣缩回了手。
“你饿了吗,我买了吃的,可以先填点。”金向棠将食品袋递过来。
他胃里确实有点发慌,打开后发现是份蚝仔粥,一张订餐单此刻不小心掉在地上,他随意瞅了眼,在备注里忽然看到“免蒜”两字,一瞬间,有猎猎晨风从外吹进来。
走廊上已经没了嘈杂,只有楼下老板娘的电视机在大声作响,依然放着昨天那集西游记:法性西来逢女国,心猿定计脱烟花。老式插曲唱调虽已过去多年,却总是历久弥新,动人心弦。他一一回溯曾经与金向棠共度的聚餐,或大或小,或公开,或私下,想去考究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不然对方怎么就知道,又不然,自己现在为何会这么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