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任锦欢在茶水间招手叫住江耀:“之前你入职刚好错过晋升时间点,这次我已经帮你提交了名额,如果能成功升到A8职级,就可以有正式组长头衔。”
江耀愣了愣,喜出望外道:“老大,你真好!”
“那你这段时间得和孙志、业务方好好相处,忍忍性子,安心准备材料,ppt做完后我帮你模拟下答辩。”任锦欢道,甜头加敲打,给得甚是及时。
中午吃饭,任锦欢和时露约在便利店,问她之前相亲结果怎么样,对方没马上回答,但神情给了答案,任锦欢安慰几句,她无所谓说,就当是去见识男性群体的多样性。
对于恋爱,时露虽不是颜控,但是个十足的智性恋,数学好能加分,却不喜欢金融圈的人。任锦欢有意帮忙介绍,但想了想认识的单身直男熟人,觉得没有一个能配上他这位朋友,遂也作罢。
“你那边脱单进展怎么样?”时露给一片玉米薄片抹上奶油,突然问道。
任锦欢惆怅地伸了个懒腰,叹说:“我提前认输行不行?”换来对方一个鄙夷眼神:“你当初放话时不是信心满满吗?”
他低下头,露出一个并不尽兴的笑容,问时露为什么今年突然想恋爱,“相亲一直不满意,难道不会觉得失望疲倦吗?”
时露靠在椅子上,出神想了想,缓缓道:“因为我希望有一个人能与我见证、创造生活里的热情,能够互相分享彼此开心、难过的时刻,让有限的生命承载两个人的人生。最重要的是,我想保有爱人的能力。”
听她谈到“热情”与“爱人的能力”,任锦欢心中微震,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忽然溢出。
他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似乎做了许多事情,但严格来讲,学习、工作、抑或其他,谈不上有多热爱,从来都是自保心理占了上风,一切投入仅仅只为了不让自己屈居人后。“明哲保身”不知在何时成了一道枷锁,令他只会做可以看到预期收益的事情,以此获得稳定安全感。
他把想法告诉时露,时露称,年轻的皮囊,腐朽的灵魂,这是社会通病。他自嘲道:“所以我才找不到合适的人。”
时露不以为然:“但根据我的情报来源,你身边其实一直有机会。”
任锦欢笑着看她:“你的情报也开始发展到这方面了?”
时露没有直接针对这句反击,而是姿态优雅撩了撩漂亮长发,悠闲怡然报出一串人名,听得他脸色微变,最后不得不打断:“你说的这些人里很多我都不熟,而且我对他们没有那方面想法。”
“可是你知道人家对你的心思,并装着糊涂不是吗?”时露的一针见血再次上线,果然从他脸上得到确信,“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文延和杨争本身条件已经远超大多人,当然,文延有身份和孩子因素,但如果抛除这些来谈呢?”
任锦欢沉默看着餐盘,良久缓声道:“我不会选他们。” 文延对他虽好,但始终有种笼中鸟的束缚感。而他师兄杨争,尽管诚挚,可心思不够灵泛,在大学那会儿,杨争明知他家庭情况,却仍然当着他的面与几个兄弟开“谁输谁喊爸”之类的玩笑,没进社会时人难免不成熟,所以他并未因此否定对方,只是那时他心里确实不舒服,有计较,没说出来是因为觉得矫情,生活的难堪应该尽量掩于墙内,何必拿给外人看。
于是,当时露问起原因时,他随口胡诌道:“他俩到现在都没察觉我讨厌大蒜。”
时露凉凉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人看上去好接近,实际上内心标准极高。”
“那是。”他迎合道,“他们都很好,但我想要更好的。”
“是吗?难道不是你的浅尝辄止原则让你灵魂麻木?”时露端起餐盘居高临下看他,“你扪心自问,你敢不敢深入一段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