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笑呵呵看着他,眼珠子转上一圈,然后对金向棠道:“向棠啊,你也别老想着逮这一只羊薅。”
“秦老师都这么说了,我还哪儿敢啊。”金向棠笑道,目光游移到任锦欢脸上,未再多言。
不过,任锦欢心知肚明,即使这样,在剩下五人面前,他还是没有扭亏为盈的能力。
饭馆陈老板端着新茶与果切来到包间,店内其他客人均已走光,余副总遂提议休息稍稍,最后再打半小时就结束。期间,俪姐表演近景扑克魔术,众人兴致颇高解密,但俪姐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闲谈中,陈老板透露俪姐并非广东人,祖上三代是澳门那边,结婚后随丈夫来了北京,有自己的副业生意,来这就赚点小钱。
聊天中途,任锦欢去外面露天餐饮区转了转,四处静谧,只听见微弱蝉鸣,他坐在长椅上,远处偶有一两辆夜间出租驶过,声音忽忽,在无垠的寂静里,就像默片中播到菲林噪点密集处的刺声。胸臆间那口翳气早就散了,他不是个易怒的人,但有句话讲得好,有借就得有还,白白任由别人来占便宜的慈善家,他决计不当。
俪姐这时出来喊他,他深吸一口气,把头转过去,夜色溶溶,旁边路灯斜斜洒下柔光,昏颤颤的,有点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走上前去。
牌局再次重启,池子中央响起络绎不绝的筹码声,任锦欢这次没有选择保守打法,甚至加注也毫不含糊,等到第一轮结束,他竟然赢了,接着是第四轮、第五轮、第七轮……一路形势利好。
你说,事情也是极巧,若最后碰上余副总等人,他虽赢,但不算多,但若碰上金向棠,偏偏是连本带利、堆金积玉的赢法。
金向棠微微蹙眉,最终弃了这轮牌,抬眸看他,带点探究含意:“任经理这运气是又回来了吗?”
“可能吧。”任锦欢没给他眼神回馈,只是挑眉莞尔道,“先前快马春风,大意失前蹄,刚刚出去兜了一圈,借了点东风。”
“你这东风还因人而异、自带锚点功能啊?”金向棠撑着脸颊,歪头闲闲道。
“有吗?莫不是Eric你树大招风?”任锦欢假意露出困惑状,并换了个称呼。你金向棠确实玩得厉害,但这场上卧虎藏龙之人又不止你一个,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oiscient同谋。
面对这俩人一来一回,沈丰等人乐见其成,并称道:“幸好我们这几个老油条没对人‘赶尽杀绝’。”
金向棠揭开新底牌,又是一副烂牌,他摇摇头笑道:“今天来得不冤,是我经验不足,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自家,看来之后还得和各位老师学学处世之道。”
十几轮过去,时间已过零点,金向棠虽在最后半小时连输给任锦欢,但因为先前赢得多,仍然盈多于亏,余副总说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约,但金向棠道:“任经理这东风缠得我实在太紧,我现在都有点不甘心,怎么就输了那么多场?”他拨弄着两块筹码,顿了顿,望向对面的任锦欢,道:“我有个提议,我们两个人单独再来一局,如何?”
任锦欢无所谓说:“可以。”
余副总等人抱着瞧热闹的心情笑看他们,说不介意再等一会儿,然后只听金向棠徐徐道:“既然是最后一轮,我们也图个好兆头。”他把目光转向饭馆老板:“那就辛苦陈大掌柜帮忙发牌,这收官局您亲自结尾,自然年年有余、生意绵延。”
陈老板哈哈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就一点都不能拒绝了。”
金向棠收回目光,微不可察略过俪姐,朝陷入沉思的任锦欢道:“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