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天也去拽方言胳膊,方言就是说着玩儿的,再冷他也会坚持拍完,原地跺了跺脚说:“快走快走,还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呢吧。”
舒承跟栖南把这次的行程早就安排妥了,租的越野车就在机场外面,跟送车的人交接了车钥匙,几个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直接往山里开,栖南认识的朋友提前在熟悉的老乡家里给他们收拾了三间房。
第一天没有拍摄计划,去山里的路上就是吃吃喝喝,不知道的他们就问路人。
冬天不是内蒙的旅游旺季,他们去的也不是旅游景区,零下二三十度冰天雪地的去玩儿的人少,当地人碰到几个大冬天说来旅游拍照的,都很热情,随便抓个路人都能跟你唠上半天,指着哪里好玩儿哪里好吃哪片白桦林最漂亮,哪里的雪窝厚,哪片儿山头小心野生动物出没,还提醒他们晚上不要进深山,小心有狼。
老乡家就住在山里,村后头就是一大片白桦林,老两口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山,家里的老一辈也是山里的猎户,过完年儿子跟孙子都走了,所以能腾出三间房出来给他们住。
老乡还特意给他们留了两只羊跟足量的鸡鸭鱼,除了他们自家养的,都是从同村买的。
栖南来之前拖朋友给老乡转了两万块钱,朋友不要,栖南领着一帮人来不会白吃白喝,最后老乡说什么都要退回来一万五。
这次他们来的时候,除了带换洗的衣服跟拍摄用的东西之外,几个大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带过来的特产。
五个人大包小包一进屋,老乡家的柴火灶早就烧起来了,铁锅炖肉锅边贴上一圈儿玉米饼,盖着锅盖都压不住香味儿,桌子上刚盛出来的手扒羊肉还冒着热气。
方言一下车就开始流口水,饿的肚子咕噜叫。
老两口实在太热情,拿的也是家里的好酒,晚上几个人吃的多喝的也多,没到九点一个个都醉了。
房间收拾得板正,栗子是姑娘,她一个人睡一间,其他四个男人正好两个人一间,方言跟栖南一间,舒承跟助理小天一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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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第二天是被栗子叫起来的,吃了早饭就给他画身体彩绘,彩绘都在方言的上半身,脖子跟胸口是重点要画的位置。
舒承跟栗子早就设计好了图案,栗子直接按照图片在方言身上再画一次就好。
栗子跟舒承是私下里的好朋友,两个人合作了三年多,性格跟脾气都像,酷酷的,一个小姑娘剪了个寸头,撸起袖子就是两个花臂,美院毕业的,专业素质也强,人体彩绘还得过奖。
她在方言身上画画很轻松,嘴里嚼着口香糖,跟方言说着笑着,一点儿都不影响手上下笔的速度。
栗子嘴也甜:“言哥,目前为止,跟舒承合作过的模特,你最帅了。”
方言趴在床上笑:“别夸,经不住夸。”
栗子也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好好给你画。”
方言过了一会儿才问:“我身上的疤,确定不要遮一下吗?”
“舒承说了,不用遮。”
在来之前,舒承已经跟方言过了一遍拍摄计划,拍露上半身画彩绘的照片也是经过方言点头同意的。
方言也跟舒承说了自己胳膊上跟身体上有疤的事,舒承说,白桦树在成长的过程中,免不了会受到伤害,树干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划痕,有的树皮甚至直接被剥掉,所以身上有疤没什么,更不用特意去遮。
方言想遮,是他自己在心理上自始至终都不满意现在的身体,他觉得丑陋。
栗子以方言脖子为中心分开,左边画的是旺盛雪白的白桦树,右边是被剥掉树皮的白桦树。
图案集中在脖子胸口跟锁骨,肩膀上是用色更加鲜艳用来点缀衬托的彩云。
方言胸口的图案最细致,模仿的是白桦树身上像漩涡一样的黑斑,中间那一点就是漩涡中心,又经过舒承跟栗子艺术性的加工创作,那图案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喷薄而出的张力。
他们选在中午有大太阳的时候拍,但太阳再大也是零下二十几度。
方言在脱衣服之前,为了身体里多点热量,直接干了一整杯温过的高度白酒。
这个方法是栖南教他的,也确实管用,热辣的白酒一进肚,从舌头直接辣到了胃里,整个身体都在慢慢变热,方言想着,如果还是冷就再干一杯白酒。
真脱外套的那一刻是冷的,但方言喝过酒的身体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