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奕明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跟他爸妈也不怎么亲近,方言小时候在大院儿里就见过桑奕明爸妈几次,也听到过桑奕明爸妈跟桑奕明吵架。
桑奕明爸妈埋怨桑奕明大学毕业后不听家里的安排,对自己父母也冷冷淡淡,埋怨他太自我太冷血,后来他们突然宣布要结婚,方言也听说桑奕明爸妈跟他闹得厉害。
方言在大院儿里住了那么多年,只有桑奕明爸妈来的时候,那个安安静静住着爷孙俩的房子里才会闹出点儿动静,还都是争吵声。
每次桑奕明爸妈来大院儿,最后都是桑爷爷把桑奕明爸妈赶走的。
方言心里也明白,桑奕明这些年对父母更多的是责任,现在桑奕明爸妈上了年纪,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不少。
所以在桑奕明爸妈是否认可他这件事上,方言也并不强求,他就做好一个小辈该做的事,其他的不勉强,一切顺其自然。
跟他结婚的是桑奕明,又不是他爸妈,在这一点上,方言更在意的是桑奕明的态度,所以看得很开。
桑奕明出门前没拿餐桌上方言准备的礼物盒,方言趿拉着拖鞋追到楼梯口送了过去。
电梯没到,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
“你下午去拍?”
“下午过去。”
“好,别忘了吃药。”
“嗯,路上慢点儿开车。”
谈起拍摄的问题,桑奕明的态度明显比昨晚缓和了不少,没再说反对的话,方言明白,这是桑奕明向他妥协了,不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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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一走,方言就给舒承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下午拍摄前他还要准备些什么。
电话快挂断舒承才接,嗓子哑得话都说不清。
“言哥,今天我不行了,昨晚我们带着米乐哥回来,我们仨又喝了半宿,南哥跟米乐哥还没醒呢,我实在起不来了,头疼,第一次喝这么多。”
说着说着电话那头“呕”了一声,听着是舒承爬起又要去吐。
方言把话筒拿远了一些,开了免提。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昨晚在哪儿睡的?把地址发我一下,我给你们送饭过去。”
舒承说了他们的位置,那是栖南在工作室附近的公寓,栖南偶尔会在那边过夜,方言也在那边睡过几次。
方言买了不少吃的,门锁密码他知道,自己一打开门,先被满屋刺鼻的酒味儿熏了一大跟头,手扶着门框,往后仰着身体站了半天才进去。
客厅里满地的空啤酒罐,垃圾桶也被踹翻了,方言捂着鼻子踩着干净的地方往里走,鞋也没换。
两个卧室门都大敞着,江米乐躺在主卧床尾,两条腿耷拉在床沿边,次卧床上没睡人,舒承直接躺在地板上,栖南穿着衣服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的毯子有一大半都拖在地上,几个人的呼噜声一声接一声。
方言进来一会儿就受不了,先打开客厅窗户通风透气,又找出扫帚跟垃圾袋开始打扫。
他边扫地边嫌弃,扫帚越过栖南身边,方言往他小腿上踢了踢,让他抬抬腿,栖南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腿抬起来,方言快速扫完栖南腿边的垃圾。
方言嘀嘀咕咕半天,都是吐槽的话,没一会儿自己就笑了,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跟宿舍里的人喝多了也这样,六个人把宿舍造得像猪圈,比现在还脏还乱,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跟桑奕明生活久了,真看不惯这么乱的家,果然,糙爷们儿真让人受不了。
他又禁不住想,桑奕明以前看他们,是不是也这么嫌弃?
方言下楼扔了三次垃圾,窗户开了半天,屋子里终于没那么难闻了。
他又烧了两壶热水,那三个糙老爷们儿终于醒了,轮着去浴室洗了洗,出来拆开方言带来的饭狼吞虎咽。
江米乐喝的最多,吃了几口又去卫生间吐了一次。
栖南吃饱了,仰头歪在沙发上,捏着酸胀的额头问方言:“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几个小时了。”
“桑奕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