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渴嗯了声,在蚊子包上边掐了个小小的十字。何家好好像翻了个身,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陈若渴...”
宿管阿姨拿手电筒照了下陈若渴,问道:“几点了,怎么还站这里。”
何家好说:“想你了...”
陈若渴笑起来,抓着电话,傻兮兮地朝宿管阿姨举了下手,说:“我也,不是,我马上进去睡觉。”
第二天,陈若渴给何家好发简讯说,他也准备了一份礼物正在寄过来。何家好回了个他那段时间最爱用的表情,蜡笔小新星星眼。陈若渴按灭手机,由月台上了火车。
北上到何家好的城市要坐差不多十几个小时。陈若渴后来常常想起那天,自己从一栋教学楼走向另一栋楼的时候,忽然朝反方向跑,他跑出教学区,跑过中央广场,气喘着绕过下课的人群,跑出了校门。他跳上公车,在火车站买下最近的一班火车,打算出发去找爱人。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没觉得有什么,下了车,在凌晨的北方城市,只背着装着专业书和笔盒的书包也不觉得有什么。站在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在路灯底下数搬面包的蚂蚁也同样没什么。
何家好从宿舍跑过来,和门口保安掰扯了半天才出来。他就看到陈若渴蹲在花坛边,穿着背心短袖,帮蚂蚁把面包块推回洞穴。
他忽然害羞地不敢走过去,走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有段时间没见,即使每天在电话里说起爱和想念,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又打回原形,说话的时候只敢看向一边。何家好红着脸问陈若渴:“你是不是疯啦?”
陈若渴也同样羞涩,眼神飘忽地说:“就是,就是忽然想过来...”看看你,那三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那天晚上,何家好陪着陈若渴找了半天,找到一间还在营业的宾馆住下。他们抱着腿坐在床上,陈若渴刚想说话,何家好也开了口。何家好说:“那你先说。”
陈若渴说:“你明天课多吗?”他挠了下头问:“会不会打扰你?”
何家好笑起来。他凑过去,把头在陈若渴肩上靠了一下,小声说:“抱抱。”
陈若渴伸手抱住了他。他们开始接吻,一接吻就又好像熟悉了回来。亲完之后,陈若渴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何家好正靠在床头看电视。陈若渴倚在他身边一起看。凌晨的电视剧都是些没滋没味的老剧。他们像约好了出来旅行的情侣一样,看完电视剧,时间差不多就抱靠着睡下了。
第二天何家好赶回学校上课,把陈若渴一起带了进去。
他们那段时间正在排演自己编写的实验话剧。陈若渴靠在化妆间门边看别人在何家好脸上噗噗拍粉,何家好半眯起一只眼睛,用嘴形朝陈若渴问:“好不好看?”
陈若渴说:“好看。”
化妆间里的人都转过头看他。陈若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