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渴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暴雨。上午,取景地发生了小型的塌方。他们就一直待在宾馆里。何家好喝了一点点酒,脸已经绯红。他清醒的时候话不多,醉了之后反而开始碎碎念。副导演花姐凑上去问他:“何家好,你在说什么?”
何家好嘟囔:“糖醋里脊切好,用刀背拍一拍。”
花姐啊了一声,疑惑地望着他。何家好嘿嘿笑说:“这样才比较好吃。”
他说完,自顾自又闷了一杯红酒,开始数板栗炖鸡的菜谱。花姐忍不住笑出声,点了点何家好的脸。
剧组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很照顾看起来单纯得冒傻气的何家好。陈若渴看着何家好已经红到脖颈的脸。何家好比他稍矮一点,长相在他们这种院校里不算多出众,也就是耐看款。陈若渴的脸骨相是极好的,何家好也羡慕地说过:“好想长一张你这样的脸。”
他们坐在主宾位置上,一起站起身对着点燃的蜡烛许愿。陈若渴每次碰到这种时候,就只是在心里报一遍身份证号。所以等他睁开眼睛,看到何家好还在认真许愿。他们吹灭了属于他们的十九岁的蜡烛,切开那个奇怪的蛋糕。
都最后,大家都闹得很欢,感觉是找了那么个一个借口一起闹一通。宾馆的一楼酒店要打烊的时候,凳子上、地上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人才慢慢起身回房间去。
陈若渴把何家好扶起来,走出包间,塞进了电梯间。有人在电梯附近吐了,地毯上沾满了呕吐物。何家好闭着眼睛,靠在电梯壁上。陈若渴把他架进房间,何家好翻在自己的床上,又开始背金汤肥牛的菜谱。
陈若渴蹲在边上问他:“你的拿手菜是哪道啊?”
何家好的脸闷在枕头里,说:“当然是...”
陈若渴没听清楚,又挨过去问他。何家好转过了头,仍旧闭着眼睛。他的脸就在陈若渴的脸前边。何家好的呼吸喷到陈若渴脸上,还有苦甜的酒气。他嘿嘿笑说:“秘方当然不能告诉你。”
陈若渴拍了下何家好的头。
何家好不动了,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陈若渴端详着他的脸,脸颊上细密的小红点已经退下去。何家好的脸还带着婴儿肥。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凑过头亲了亲何家好的脸颊。何家好睁开了眼睛。
那个雨连绵不断的凌晨,空气潮闷。宾馆房间的暖气时好时坏。陈若渴脱掉何家好身上沾满红酒点的外衣,跨坐到他身上。他们都太年轻了。何家好的身体好像尚未被开发过的矿山,令探路者不知所措。陈若渴只知道他想亲吻再亲吻,然后探到地底深处,看看是否真有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