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京儒被光刺到眼睛条件反射眯起,下床拉开窗帘,适应过后继续看远处。
桥对面就是柏青临住的小区,离得不远,走路十分钟……至于昨晚,花送到后去了港口,枕着柏青临腿睡觉,怪舒服,之后毫无印象。
祝京儒低头看见垃圾桶里躺着根熄灭的长烟,他愣住刹那,睡前貌似咬了根烟。
因为柏青临只抽苏烟沉香,所以祝京儒也跟着抽,爱屋及乌。
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余味纯净,闻着令人心安。
祝京儒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若有所思摸了下脸,两颊微红像被人掐过。
从小到大他都有个毛病,睡觉一旦咬住东西就不撒嘴。
下午南岸咖啡馆人挺少,三面落地窗贴了有关圣诞节的透明贴纸,李雯雪将大波浪扎起勉强顶替咖啡师,而岳川穿着围裙心如死灰点单。
蛋糕师一进门就感受到怨气,“店长呢?”
李雯雪拿起罐咖啡豆,“钓鱼去了。”
祝京儒姗姗来迟进咖啡馆,还没来得及问。
李雯雪打趣道,“昨天那么大阵仗把店长拐跑了,有没有得手?”
祝京儒笑,“电话又被拉黑,微信也删了。”
岳川从后厨出来,看见祝京儒改不掉颜控本能立刻凑上去,“来,我把手机借你,打给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还是免了。”祝京儒在分寸上拿捏得很好,最近追得太紧,现在也该松手让人喘口气,追人与放风筝一个道理,高高低低,不远不近才是常胜之道。
外人猜不透祝京儒心思,话一出口李雯雪以为祝京儒就这么算了。
“别免啊,要不再试试?我给你支支招。”岳川满脸使坏。
祝京儒若有所思摩挲指腹,他问岳川可不可以借一步聊聊。
送岳川回去时祝京儒问,“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必须香槟。”
“店里其余人呢?”
岳川正纳闷祝京儒要搞什么,十分钟后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会玩。
卡车又轰轰烈烈停在咖啡馆门口,少数玫瑰被修剪插进花瓶,最要命的是用大堆玫瑰堆积固定组成的“玫瑰树”,美其名曰过圣诞所以绕着通了电的彩灯,摁开按钮刹那,暖黄色灯光和玫瑰交相辉映,相当绚烂震撼。
它被摆在咖啡馆门口,吸引来一堆客人,岳川立马将咖啡馆每张桌子都摆了插瓶玫瑰,弄完后心潮澎湃打电话给柏青临。
被挂断,很好,再打一个。
接通时柏青临在水库边钓鱼,指腹轻轻摩挲鱼竿,眼瞳纹丝不动注视水面。
旁边年纪较大的老汉提醒,“咬钩了,赶紧赶紧,收线。”
柏青临不急不慢拉扯,钓上一条蛮重的鲫鱼。
老汉话变多,“现在很少有像你这么年轻的后生喜欢钓鱼。”
“分人。”
“必须得分。没耐心的哪能钓鱼啊,下饵到拉竿,人要比鱼还能忍。”
柏青临点头以示礼貌,摘下皮质手套后挂断岳川电话,可那边锲而不舍又打来,想着店里可能出急事。
柏青临方起身低头含住细烟,打火机微响,站在旁边的树下接听。
“老柏,祝京儒送的花我替你收下了。”
“还回去。”
“还不了,都插上了。”岳川道。
“……”
柏青临挂断电话抬手揉鼻梁,烟灰一簇簇跌落,手逐渐收紧,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他条件反射去看,以为是祝京儒发来的。
【岳川:我发现他戴着你的围巾,而你阳台晒的是他的外套。】
十秒过后,柏青临也把岳川拉黑。
安静钓了两个小时的鱼,水库人并不多,他低头盯着皮质手套的纹路逐渐走神。
凌晨打电话问到祝京儒家的地址,隔着一层衣物横抱起人走过雪夜离开沉船的港口。
柏青临的手抱得很紧,皮肤饥渴症缓缓平息,仿佛沙漠迷路的旅人发现绿洲后控制不住饮水解渴。
离开祝京儒家前,柏青临在阳台洗手,冷而刺骨的水顺势滴在脸上,顺着深邃的眉骨滑落,粗重的呼吸太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