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临鼻梁高挺,眼皮微窄轮廓深邃,明明面无表情,可此刻身体不由自主做出行动,指腹摩挲许久,他埋头在轻嗅那件外套,嘴唇也触碰到了面料,残存的那股气味还在。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臂猛然用力,迅速将衣服扔进去。
柏青临关闭洗衣机后点起烟,脖颈僵硬,喉结滚动是一个吞咽的动作,安静的屋子里只传来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祝京儒天亮后又跟没事人一样去喝咖啡,他喜欢柏青临露出欲言又止却没法让他不要来的烦闷劲,少了冷冰冰,更有人气,偶尔隔空对视,祝京儒依旧是耳朵红的那一个,但不要紧。
夜晚,祝京儒把小花园里所有的花送给求婚成功的调酒师,他看着空空荡荡的花园顿感新奇,手表显示时间,果不其然对街咖啡馆已经打烊。
祝京儒跑出去,嘴角因呼出的热气冒白烟,他望着长长的银杏大道,不远处那道修长的背影太熟悉。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喊了声,“柏哥&ash;&ash;”
等柏青临回头,祝京儒笑了笑挥挥手。
第二天继续掐准咖啡馆关门,照样喊一嗓子,虽然压根没理,祝京儒还是乐此不疲,他是真高兴,高兴得要命,像窥见独一无二的秘密。
因为他知道柏青临会回头望他一眼。
他就是知道。
第三天第四天转瞬即逝,祝京儒变着花样刷存在感,有时候在三楼阳台上趴着,有时候出现在柏青临常去的河边,虽然都没说上几句话。
直到第五天,咖啡馆关门后柏青临走到银杏大道中间才扭头看向身后。
这一次没有人。
柏青临站在原地不动了会,鼻梁架着眼镜,表情看不真切,随后向前继续走,重重将用塑封袋装着的粉色玫瑰用力丢进路旁的垃圾桶,反正已经枯萎了。
柏青临进屋前摁指纹锁用错手指,他明显愣了一下,这时电梯突然传来声音伴随房门打开,那道脚步也在他身旁停驻。
熟悉的伏特加气息袭来,虽淡但不容忽略。
柏青临顿时松开攥紧的手,侧头表情冷淡,“下楼,回去。”
“今天差点没能见到你。”祝京儒歪头眼巴巴看他,五官每一处地方都漂亮,因为急匆匆追上来,发丝微乱鼻尖泛红,耳朵上的银环轻晃。
柏青临错开视线立刻打算关门,奈何祝京儒那只手恰好抓着了门沿,关闭就一定会夹伤。
“祝京儒。”柏青临没辙,他第一次当人面喊出这个名字。
“嗯?”
“回你该回的地方。”柏青临索性转身将门虚掩着。
换一般人大抵自讨没趣离开,可祝京儒好奇心作祟,他干脆背靠门框环视客厅,单身汉的凌乱与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柏青临浑然沾不上边。
电视机下面摆放许多书,墙壁悬挂的国画还有书法都很漂亮,对比祝京儒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字,想起那天柏青临客气的夸赞,真小巫见大巫。
柏青临是个深藏不露的文化人,而祝京儒是庸俗到下流的混账。
喜欢和情欲密不可分,他忽然很想让人亲手教他写字画画,淡墨浓墨都可以往身上写,直到沿着胸膛抵达大腿内部。
思想十分放浪,可惜现实更加骨感。
祝京儒也只敢放肆到这,因为柏青临领地意识极强,正一言不发站在沙发边倒热水,神情已经浮现不耐,再惹生气一点,没准真能逼得骂出脏话来。
祝京儒跃跃欲试后忍住,毕竟在床上骂会更动听,他温声细语转移话题,好降低柏青临的警惕心,“柏哥,什么时候把外套还我?”
柏青临面不改色,侧头才显露出表情不太自然,阳台上干透的衣服被熨斗熨到平整,褶皱不在,之前做的事也不会被发觉,可手掌心还是不由发烫。
他没有回答。
祝京儒继续说道:“它要再在你家借宿几天,我得去外省一趟,过些日子才回来。”
话音刚落转身离开,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柏青临正伸出手准备关上房门,但万万没想到被外力推开。
有人折返回来,跑着,空气仿佛都在跳跃,浮动清冽的伏特加香,那几秒钟变得无比缓慢,祝京儒眼尾那粒红痣愈发清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两道呼吸声相互缠绵。
祝京儒趁柏青临没反应过来,蜻蜓点水般轻轻吻了下眼镜片,不像调情反而更像一种大大方方的示爱,无关欲望,做的坦坦荡荡,他的下巴若有若无蹭过男人的鼻梁,说出口的话暧昧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