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杯热水吗?”简言还站在原地。
一看见潘尹川就立刻迅疾地不动声色地扫过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看上去……什么痕迹也没有。
简言不知道的是,怀聿制造出来的那点咬痕,被缓冲器完美挡住了。
那是一种隐秘的标记。
以至于怀聿走入宴会大厅时,心情都还保持在不自觉的愉悦之中。
“怀先生,我是东萨商社的社长,我叫魏有丰。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有人疾步奔来,面带笑容,手中酒杯在不可抑制的抖动下漾开了浅浅波纹。
他在害怕。
今天在座的,没几个能不害怕的。
圣安州的盗匪猖獗,州长本人也并不是个无能贪腐的货色,那为什么至今还解决不了困局呢?
答案很简单。
当地的权贵富豪本身就沾点黑。
黑与白的界限不分明,州长就算有再强大的决心,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撼动的。
怀聿的到来就不一样了……他代表着中心城,代表着可以任他调用的顶级火力。
尤其是在研学社那几位差不多死光了之后,怀聿在大部分人的眼中跟中心城里那位大佬也差不多了。
州长办不到的,他能办。
以至于来参加欢迎会的社会名流们,甚至觉得这是一出鸿门宴。
怀聿的个子高,他的目光微微往下一些,落在了这个魏有丰的身上。
魏有丰瞬间感知到了强大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握着酒杯的手更晃悠了。
但他必须挺住。
他就是其他人派出来试探风向的。
“怀先生……”魏有丰面皮抽动,再度挤出声音。
这时怀聿一抬手,抵住了他的杯底,语气平静:“魏先生要将杯子抓稳。”
魏有丰尴尬一笑:“是,是,多谢怀先生教诲。”
“你们太客气了。”怀聿温和地说。
魏有丰有点受宠若惊。他还以为怀聿一句话都懒得搭理他们呢……
这时州长走上高台,校正麦克风的位置,随后拍了拍手掌说:“欢迎大家来到这里……让我们有请怀先生上台讲话。”
怀聿不知道参加过多少个这样的场合,他从容登台,拉开了一点与麦克风的距离:“1930年,圣安州曾经出现过一位伟大的政客。我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曾经想能孕育出这样一位人物的地方,该是什么样的。今天算是终于有幸来到了这里……”
圣安州的确出过一个大人物。
虽然圣安州上下一盘散沙,但提到这个大人物,大家都忙不迭地去沾沾名气,恨不得说大人物是自己的祖宗。
怀聿开口先提这个人,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就跟到一个地方,先夸夸人本地的特产一样,立马就能拉近双方关系。
尤其从怀聿的口中说出“有幸”二字,那分量可就太重了。
“这位怀先生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是啊,很是随和,刚才还帮魏有丰扶酒杯呢。”
“这样平易近人,你我也能松口气了。”
底下的名流们已经忍不住窃窃交谈起来。
张助理站在柱子后面撇嘴。
是啊,餍足了的Alpha这会儿能不随和吗?
但凡刚下楼前,没把小潘按浴室里呢……这会儿你们都得腿软了。
楼上。
潘尹川问简言:“咱们能走了吗?”
“先生没说。”
“好吧,那看来是不能走。”
潘尹川从简言手里接过一杯热水,吹两下,喝下去。刚才被瓷砖冻一激灵的寒意瞬间就退去了。
想着也怪无聊的,他问:“那能去下面转转吗?”
“我陪您去吧。”
两人就这么一块儿往楼下走,刚经过宴会大厅,手机响了。
潘尹川掏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妈。
拿到新手机之后,他起床就先赶紧重新录了父母的号码,又把自己的新号告诉了他们,免得再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
潘尹川扭头看看宴会厅,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