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将印歌悄悄拉了出去,唤走了艾香,屋里只余他们二人。
面对他的一腔赤诚,谭苏叶早已动容,他又因自己跟家中闹得如此,心中实在不忍。
她过去揪住文非命的袖子,被他扭身扯开,只好锲而不舍地跟过去。
“我是你的污点,我怕你被人诟病。”
文非命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你总说这话,故意气我。”
谭苏叶额头抵着他的背,手臂从他腰间穿过抓住他的掌心,“再不说了,我这辈子只跟着你,再不走了。”
文非命紧了紧手心,心底一松的同时仍带着差点失去的彷徨。
他如今这么一闹,京城里传得没影子的事情也变成了有影子,且越来越离谱。
不几日,夏侯竺看到文非命请辞的奏折,眉心一拧很是纳闷:“怎么又一个去锦阳的?”那地方真就比京城还好?一个两个都往那儿扎堆!
一旁啃着桃子的贵妃甄软闻言,往奏折上瞧了一眼,道:“我听说那姑娘是锦阳人士,所以文二公子才打算去的。”
“流连女色!不务正业!”夏侯竺哼了一声,把折子扔下。
甄软没理会他发火,兀自畅想道:“好几年没去锦阳城了,我也想去转转。”
“一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看的。”
期望的地方被他否定,甄软也不高兴了,冲着他哼了一声。
夏侯竺见状,连忙起身,搂着她哄道:“你这不是正怀着身孕呢,怕你舟车劳顿。等孩子出生正好春暖花开,届时再带你去。”
“你可别骗我!”
“金口玉言岂会骗你。”
京城如今风言风语,文尚书已经几日没上朝了,父子俩各犟一处,文非命请辞他自然也不知晓,还是从印歌那里听来的。
文尚书没吭声,沉着脸只说了一句:“有他后悔的时候!”
印歌也不敢多言,继母蓝氏私下与她说:“别看你爹这样,实则已经有松口的意思了,只是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难以下台,再等等吧。”
印歌也怕他们父子真的决裂,左右文非命去了锦阳与她还有照应,等过上一年半载彼此冷静下来,或许真有转机也说不定。
文非命打算离京的事情谭苏叶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一个下过雨的朦胧早上,尚在迷蒙中的谭苏叶听到艾香不时倒腾的动静,起来看到她打包好的包袱,不太清醒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姑娘你起啦!”艾香一脸的兴奋,“公子说已经备好了去锦阳的车马,姑娘起了就可以动身了。”
谭苏叶愣住,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清醒着。
文非命推门进来,带着雨霁初晴的一抹阳光,看着谭苏叶尚在恍惚之中,近前勾了勾她的发丝,“你不是说以我的才能在哪里都能大展拳脚,既如此也不拘在此处。”
谭苏叶看着他温和浓厚的眉眼,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握着她指尖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已经足够驱散她所有的不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