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云忽然道:“你不是一直想骑你二哥的马么?”
李承允微怔,下意识道:“啊?曾经确实是……”
他学习驯马之时,便想试一试李承允的烈火,可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叶朝云便对李承允道:“承允,既然你要乘车,不若便将烈火借给承韬试一试罢?免得他回头又到我跟前闹。”
李承韬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到母亲面前闹了!?
他疑惑得正要开口,却被自己的亲娘一个眼神逼退,李承韬打了个激灵。
虽然不明就里,李承韬也只得附和道:“是……不知二哥可否将烈火借给我试一试?”
李承允看着母亲和弟弟,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却也只能道:“那好,青松,将马牵来。”
青松应言下去,片刻之后,将拴着烈火的缰绳送到李承韬手上,李承韬接过缰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烈火,但烈火嘴里却发出了轻蔑的嗤声。
李承韬:“……”
该不会等会儿被甩下来吧。
叶朝云安顿完兄妹俩,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心禾一眼,道:“时辰差不多了,早些出发吧。”
苏心禾垂眸道:“是,母亲。”
叶朝云满意地点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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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徐徐转动,两旁的景色飞速向后退去,赛舟结束后的长宁河也恢复了平静,潺潺流动的河水,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凌凌波光,苏心禾赏了一会窗外的景致,便放下了车帘,转过头来。
李承允背靠着车壁,双目微瞌,似是在闭目养神。
苏心禾瞄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他手边的食篮上,她本想取点儿吃的,可又怕吵醒了他,便只得干等着,希望李承允早些醒来,或变换个姿势,好离那食篮远些。
李承允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下意识睁眼,正好迎上苏心禾有些急切的目光。
四目相对,苏心禾连忙收了神色,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李承允问:“你要这个?”
苏心禾侧目看去,却见他将食篮递了过来。
苏心禾连忙伸手接过食篮,小心翼翼问道:“吵醒你了?”
李承允:“未曾。”
苏心禾遂放下心来,伸手打开了食篮。
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苏心禾只觉得胃里有些泛恶心,便连忙从食盒里翻出了一粒酸梅,塞到了口中。
腌制过的酸梅,吃起来酸甜可口,一下便将胃腹中的难受压了下去,苏心禾的脸色便好了不少。
李承允长眉微蹙,“身子不适?”
苏心禾摇摇头,低声道:“不过是平日里乘车少,有些反胃罢了,吃一点酸食就好。”
李承允问:“来的时候也如此?”
“倒也没有。”苏心禾笑道:“与惜惜一道,路上说说笑笑的,便忽略了身子的不适。”
李承允道:“若回府还是不适,当传府医来看看。不过,惜惜顽皮,你不嫌吵?”
苏心禾唇角微扬,道:“我倒觉得惜惜性子率真,有她在时,总是很热闹,反倒让我想起在临州的好友了。”
李承允点了下头,道:“那就好。”
话题结束,李承允低头,看了苏心禾的手一眼,她半张的手掌中,一道红痕赫然在目。
“晚上的家宴,你打算如何操持?”
“我打算下厨,做两个拿手菜,其余的交给府中主厨。”这段日子,苏心禾接管后厨,发现后厨之中,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厨子,只不过之前厨子们总是做些中规中矩的菜式,反而让人吃多了腻味,“夫君可有什么交待?”
李承允默了片刻,道:“你的伤还没痊愈,让后厨动手便是。”
苏心禾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抬手,给李承允看:“我的伤已经愈合了,不碍事的,只不过疤痕未消……有些难看罢了。”
苏心禾眉间有一丝惋惜,这副身体毕竟是原主的,自己没有好好爱惜,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原主。
李承允听罢,若有所思地“嗯”了声,只道:“会好的。”
苏心禾笑着点头,道:“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伤在手心,也不明显。倒是夫君,身上的伤如何了?”
“好了。”虽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但却颇为认真。
苏心禾知道他不愿多言此事,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对了,夫君可知大家喜好什么口味?”
李承允长眉微拧,凭记忆答道:“惜惜嗜辣,承韬一贯来者不拒,母亲口味清淡,父亲则……”
李承允说到一半,便顿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喜欢什么口味。
记忆中,父亲在吃食一事上从不讲究,更不允许他们讲究,唯恐子女们贪图享乐,而堕了斗志。
苏心禾小声问道:“父亲如何?”
李承允沉声答道:“我只知他不喜甜食。”
苏心禾听得认真,“好,我记下了。”
马车驶入城中主道,李承允抬手撩起车帘,不远处,一座大气的府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