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道:“洛先生,我不怕,我不能让您出事,不然我家奶奶哭都会哭死。”
洛秀才裂开泛白的嘴唇,淡淡一笑:“不要小瞧我的醺儿,她身体里有着巨大的力量,因为她是我的女儿,痛苦她会,但痛苦绝对压不垮她,并且我断言,她将来会成为一个女英雄。”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
沈稼轩想,即使现在送他去医院大概都来不及了,须臾的思索,然后看鬼三道:“你点穴的手法厉害,你能不能让先生暂时忘记疼痛,因为我想,把他胸口的子弹挖出来,那是致命的东西。”
鬼三道:“爷,这个我能,可是您懂医术吗?”
沈稼轩叹口气:“没办法了,看过些许医书,但是没做过手术,我不试试,先生也会”那个死字他没有说出口。
这话却被洛秀才听到,费力的拉住他的手:“稼轩,你在我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我信你。”
这话不是他吹捧沈稼轩,论才智论功夫,沈稼轩实乃人中龙凤,论人品论修为,沈稼轩更为人中楚翘,他对沈稼轩的钦佩超越了长辈对晚辈,而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欣赏。
沈稼轩被他鼓舞,更增加了信心,看洛秀才目光迷离,仿若眼神涣散,知道自己再迟疑他就丢了性命,看看鬼三,下了决心:“动手。”
他要祝子雄帮忙,此家客栈有电灯,要祝子雄管店家要来油灯点着,给匕首消毒,又准备了一盆清水用来给洛秀才清洗伤口,又脱下自己雪白的中衣让祝子雄撕扯绷带状,留着包扎用,再问祝子雄可否买了止血药。
祝子雄点头,鬼三却道:“爷,我能封闭洛先生的穴道防止他大量出血。”
沈稼轩面露喜色:“太好了,我们准备开始,先生的伤刻不容缓。”
他动手前,洛秀才把他叫过去床边,吐息微弱,颤颤道:“稼轩,假如我死了,你也不要自责,人都是唯物主义者,但我觉得这或许也是命,我只要你做一件事,给我磕个头,叫一声爹。”
从洛醺嫁给沈稼轩,这种称呼从来没有过,都因为两个人之前是朋友的关系,他有了这样的要求是怕自己死了,还没有正式认下沈稼轩这半个儿子。
沈稼轩红了眼眶,噗通跪倒,郑重的磕了个响头,唤了声:“爹,女婿给您请安了。”
洛秀才涌出一滴泪来,随即安详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笑。
沈稼轩立即站起,让鬼三封住洛秀才的穴道,不疼的,不出血的,他把匕首在火上烧着消毒,让祝子雄脱了洛秀才的衣服,等把刀对着洛秀才的伤口,他的手有些抖。
鬼三急忙道:“爷,我信您。”
祝子雄也道:“沈大哥,我也信你,我相信洛醺也信你。”
沈稼轩长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一刀扎了下去
子弹顺利挖了出来,因为鬼三的神功,洛秀才没有大量出血,其实这些功夫沈稼轩未必不懂,只是因为洛秀才是他的亲人,关爱才会乱,他当时有种发蒙的感觉。
看包扎好的洛秀才呼吸均匀了,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否睡着,但知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沈稼轩才问鬼三洛醺的事。
听说洛醺被弟弟救出,他又长出了口气,转身想走,被祝子雄喊住:“沈大哥,你不能找洛醺,你出去太招摇了。”
沈稼轩唯有退回,沉思了好久好久,才吩咐鬼三:“告诉稼辚,要他带着洛醺立刻离开北平回金水湾,等我把先生安全送出北平,我也回家。”
鬼三答应后出了客栈,重新回到八大胡同,转达了沈稼轩的意思,却没有提及洛秀才受伤的事,当然是怕洛醺着急,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洛醺假如争着闹着要去探望父亲,鬼三没办法拦阻她,索性不说。
沈稼辚也是这样想的,必须尽快离开北平,可是如何去车站乘坐火车,这又是个难题,许达寿不会善罢甘休。
鬼三提议:“二爷,咱可以不坐火车坐驴车。”
沈稼辚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鬼三道:”那些人一定把目标锁住火车站,我曾经在北平混过出就是乘驴车离开的北平,道路我熟,门路我也懂。当年被咱家爷救言情或沈稼磷高兴道:”好,花钱去雇个驴车,今晚就离开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