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看看自己胸前的玉坠,心就痛得被谁揪起然后撕扯着,急忙往嘴里塞了口食物,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和孔至尊闲聊:“你这样的人,该拥有的都拥有了,应该没什么心愿了。”
孔至尊呷了口酒,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却承载着太重太重的感情:“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回到家里能看见你。”
洛醺嚼着东西的嘴停了下来,这朴实的语言像春风掠过心头,她暗暗告诉自己:忘记沈稼轩忘记沈稼轩忘记沈稼轩看孔至尊莞尔一笑:“谢谢!”
孔至尊得到鼓舞似的,起身来到她身边,矮了身子搂住她,在她耳边柔柔道:“嫁给我好吗。”
洛醺切牛排的姿势突然就凝固住,好一阵工夫才道:“一段感情就像行车,慢慢停下才安全,你让我急刹车,那又像另外一个解释,有病乱投医,是我心情不好破罐子破摔,早晚会后悔,然后彼此都痛苦。”
她用了好几种比拟,是希望孔至尊明白目前自己的状态,答应和他相处并不代表已经斩断和沈稼轩的感情,必须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才可以。
孔至尊当然听了明白,揉着她的头发感慨:“丫头长大了,说话真是玄之又玄,好,我等你。”
洛醺的心又是悠然一颤,是因为沈稼轩也这样说过:丫头长大了,都穿旗袍了。
不知为何,无论谁的言行举止她都能立即联系到沈稼轩身上,沈稼轩就像恶魔给自己的诅咒,挥之不去,痛着缱绻着。神思到此处想叹口气又怕孔至尊看见,唯有沉默。
孔至尊俯视着她,望着她泼墨般的秀发,白嫩的脖颈,线条曼妙的脊背,情难自已,捧起她的脸欣赏着,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怎么能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他看着看着又情难自禁的慢慢把自己的脸贴上来,洛醺迅速躲开。
孔至尊失落的笑笑:“不嫁,难道吻你一下都不行吗?我们不是在交往吗,接吻是很正常的。”
洛醺低着头,把刀子在雪白的台布上画来画去,嗯嗯呃呃半天:“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孔至尊拉着她起来面对自己,身子贴着身子,呼吸可嗅的距离,轻声道:“没什么可准备的,你只需闭上眼睛即可。”
他这么一说,洛醺反倒把眼睛瞪得更大,心一横:“来吧。”
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无半点柔情和娇羞,再来一句画蛇添足的话,让孔至尊顿时没了兴致,回去自己位子上悻悻道:“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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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街边的杨柳泛绿,洛醺在孔家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没了目标,痛定思痛,趁孔至尊去忙他的生意,她溜出孔家准备去找卢丹商量下,之前两个人的计划不能搁置,热血青年怎能如此没有作为。
许久没有上街,突然间感觉自己目不暇接了,经常和人家碰撞,目光呆滞动作笨拙,发现自己再如此颓废下去真就成了废人,大步往卢丹家而去。
街边有卖风车的,她顺手买了个,心里想着送给皓暄,忽然醒悟自己身在孔家,好一阵失落,唉声叹气后闷头往前走,不经意的抬头蓦然发现对面不远处站着沈稼轩,久违了,彼此凝视,呆立不动,像两棵树遥遥而望,脚下生根,心却伸出长长的触角互相抚摸,两个人仿佛两尊雕塑,引来路人诡异的目光。
沈稼轩最近非常忙,老许鼓捣出个货栈的买卖,并依此渠道接受沈稼轩不停的给他们组织的资助,总算忙出点头绪,沈稼轩正准备去靠山镇打听下洛醺可否还在那里,鬼三不见了,孙猴子走了,他身边连个得心应手的人都没有,唯有亲力亲为,不期然遇见洛醺,他大喜过望,笑着朝她奔来,洛醺却像受惊似的掉头就跑,七拐八拐不多时就把沈稼轩甩掉,然后累得呼哧带喘的蹲在地上哭。
哭了半天才再次往卢丹家里去,突然发现沈稼轩又横在她前面,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正在这时她发现旁边的酒楼里走出孔至尊和浪雄,她急忙躲在路边某个摊子后,心里诧异孔至尊和浪雄怎么搞到一起。
看孔至尊和浪雄分手,她冲上去问孔至尊:“你怎么和浪雄在一起?”
孔至尊没看见她,被她冷不丁一问,顿了顿:“他要与我合作生意,你说我能跟日本人合作吗,拒绝了。”
洛醺相信了他的话,发现沈稼轩已经走了过来,她顺势靠在孔至尊怀里:“我想吃西餐。”
她第一次主动对孔至尊投怀送抱,孔至尊受宠若惊:“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又是这样的一幕,沈稼轩僵立着,心在春风里凌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