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英明。”司青颜赞了一句。
“你这画的是什么?怪好看的。”
苏老板看着司青颜放在案上的水墨画,双眼放光。
“泼墨江山图。”司青颜还未落印,也没有题字,只把画放在那里,任它自己阴干。
今天本来想练字,墨泼了,便就着泼开的墨,画了一幅画。
用笔疏阔,倒也有几分气势。
“有雅趣。”苏老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很难抉择,想了想,他又说,
“你要是缺钱花,我这里有个门路。”
“你专门仿名人字画,我拿去做旧,到时候再卖给冤大头,真品咱们留着……”
“我先仿着试试。”司青颜并没有十分把握。
有的画好仿,有的画难。字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位大家都有他的气质、形体,笔锋,很难做到一模一样,形似容易神似难。
“明天你来,我拿个好画给你看看。”
“行。”
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性格,一个有门路,一个有本事,已经默默计划好,争取把这事办成。
司青颜回去的时候林妈与那两个孩子都围在沙地边上,林天阳今年才八岁,已经认识许多字了,正一笔一划教他妈妈、姐姐写字。
“三哥,谢谢你。”
林天阳胆子稍微大一些,大丫并不敢直视司青颜。
“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好好学。”
“好!”林天阳从房里拿了书,拉着他姐姐进了司青颜的院子。
林妈十分欣慰,去收晾在外面的衣服,一直弓着的腰也挺直了一些。
司青颜断了一把竹椅,坐在院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孩子。
他们国文学的是论语,百家姓,千字文,同时也学一些简单的古文,只是林天阳不太能理解。
先生总是让他们背,然后讲一遍释义,有时候连释义漏了也不在意,接着往下讲,动不动就打手板。即使报上有人开始大谈自由、平等,作为一个贫穷的小学生,想反抗老师仍然力有不逮。
书上没有注释,司青颜念一句,林天阳就记一句。大丫也在记,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都非常认真,不会的字就用圈圈代替。学得很吃力,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林天阳问的都是放假前没有学懂的东西。条件所限,他只能翻来覆去看自己上半年学过的书,一字一句弄懂,丝毫不敢遗漏。
“大丫想去上学吗?”司青颜问道。
“没有学校收女孩。”大丫垂下头,手背到背后去搓衣角,而且家里也没有钱再供一个人读书。一想到这里,铺天盖地的失落、痛苦就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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