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死亡的绝望之人，只要看到丁点转机，都会无限的扩大成为希望的曙光，他不解而又充满忐忑的目光注视着苏夜，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苏夜满足了他的愿望，用真诚到无法质疑的语气认真说道：“如果让你死在自己手里，我还怎么报仇，不是只有亲手杀死仇人才算是报仇么？”

万德海当场怔住，这个回答虽然在意料之内，但心中还是不免生出难以平复的悲伤，万德海闭上双眼然后用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喊道：“今日亡的不是万宝商会，而是万宝商会的修士，总有一天万会长终将再次君临于此！”

唰……

万德海脖颈喷出的鲜血很疾很高，苏夜也不闪避被淋了半个身子，他望着空中还未落地的头颅，便知道万德海害怕自己死不瞑目，所以才闭上眼睛。

万德海已死，在万宝商会的修士看来苏夜的仇应该是报了，可是苏夜却直勾勾的继续看着他们，仿佛本就是寒冬凛冽的天气，又在不知不觉中又降了一些温度。

人多势众在苏夜面前就是一个笑话，大长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开导着苏夜：“冤冤相报何时了，万德海死有余辜，我们也不会追究这件事情，见好就收吧。”

苏夜摇了摇头说道：“我发过誓的，一定要彻底灭了万宝商会。”

大长老看到苏夜冥顽不灵，一味退让只会让自己落了气势，大长老语气又开始变的强硬起来。

“万宝商会在万姝华走了之后便已经离析分崩，我们只不过是被解放出来的傀儡，如果你一意孤行真当我们都是泥捏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此话的时候大长老还有意无意把目光转向冯朗等人，他看出来冯朗刚刚化晶境，而百里朝歌和曲成城才凝液境后期，对付普通修士都并不轻松，那面对他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百里朝歌挺直身躯，长刃未干的血迹，还在冰雪寒天之中散发着热气，她并没有在乎大长老的威胁。

而冯朗看出了大长老的心思，他刚想回头的时候，一双熟悉而温暖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臂膀，曲成城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是冯朗懂了，所以他指着大长老说道：“今日我妻子随我来此复仇，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人一旦生出死志，就会无所畏惧，大长老听到冯朗的宣誓，就知道今日难逃一战了，他老了也很怕死，但是必须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万宝商会，每一名暗使从来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大长老的情绪带动了每一名修士，他们正如大长老所说，真心想脱离万宝商会，然后在某个地方隐居也好，还是重新建立一个新的门派也好，他们也厌恶了无休止的战争。

就算今天过了苏夜这一关，也逃避不了多少时日又会迎来联合大军，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么就应该死的轰轰烈烈！

苏夜的眼眸越来越亮，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不可抑制的兴奋和激动了，他看到对面的修士一扫颓势，全都变得狰狞凶狠起来。

“你们就应该抛去虚伪的面具才对，恶人就应该做到底！要不然石山门的亡魂怎么会安息呢？”

大长老身边的人都已经开始散开，每个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紧盯着苏夜身后嗡嗡作响的飞剑，只要苏夜发动飞剑，他们就趁机先把冯朗等人解决掉。

苏夜的脸上开始泛起潮红，他当然知道对面的打算，可是他们或许并不知道，苏夜不仅仅会符文阵和飞剑，更是铜皮铁骨大成的体修！

忽然间苏夜的身影不见了，而那些飞剑却停留在空中。

“杀！”

当他们听到苏夜声音的时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