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上次斩海盗六十余级,虽然张守仁只得了一个副千户的赏赐,但刘景曜也是因为此事在登莱站稳了脚根,这种事情,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扶持,才有丰厚的回报。
既然张守仁这里已经粗具规模,屈指一算,一两个月后请兵备道大人来视察一番,然后上奏吹捧一下,就算不能立刻升迁,好歹又是记下一功。
做下属的,也是有很多门道。
可以不做事只奉迎,也可以又做事又奉迎。
象张守仁这样的下属,做事可以,平时也恭敬,刘景曜这个顶头上司,自是欢喜。
况且每个月还是有大捧的常例银子送上去!
“咦,这老货跑哪儿去了?”
张守仁这里并没有多用人手,其实以他现在的收入,府里养个几十号甚至百来号丫头小子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如果他是讲究声色犬马的人,现在早就叫人买十个八个漂亮女子养里院子里头了。
以前他是一个穷百户时是养不起,现在已经富贵,院子里还只有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头子伺候起居饮食,最多在外头有几个游动岗和卫兵,加上传令通信的亲丁什么的,但这些亲丁只是负责公务,又不负责他的起居,所以这百户官厅看起来仍然是空荡荡的,连家俱物什都不曾更换过,放眼看去,仍然是略显破败。
对张守仁这样的操守,连周炳林都十分佩服,少年人心性不定,有了银子就挥霍的事实在是太多。张守仁上头还没有父母管束,相比之下,就更显难得了。
连远在登州的刘景曜听说之后都十分欣赏,写信派人送了来,大加夸赞。同时还送了几本儒家的书来,划定重点,意思是叫张守仁没事的时候阅读。
这样一来,这个门生师徒就真有点意思了。
“张大叔出去了……”
随着张守仁的叫喊,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
张守仁象是雨天里被雷劈过的蛤蟆,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比牛眼还要大,看着眼前的俏丽身影,一时间呆头呆脑,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
他这个样子,还真的不象是一个手握重权,杀伐决断的全堡之主,和那些见到漂亮女孩子的少年郎君一样,都是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今天张守仁奔波了一天,回来连脸也没洗就去了海边,然后吃了晚饭看过水车就回来,接着就是写书信,等这会子出来,感觉自己脸上全是油和灰尘,胡子也是好多天没剃过,衣衫也是普通的战袄,不是他那身做了不久的五品武官的袍服。
总之,这个样子,实在是很拿不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