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员最少是三四万人,最多也就七万余人。
对一个人口过亿的大帝国,这么点公务人员够干什么的?而且,这七万吏员还要负责全国账面上超过二百万人的卫所,到明末时,卫所就等于是百姓,很多卫所挂着军民所的名字,其实就是州和县。
一个卫所初创是五千六百人,到明末可能是好几万人,但文职吏员才五个人,这么点人,也就是管管账簿军籍了,很多民政事物,都是军民不分,胡乱敷衍了事。
到了所一级,一个吏员也没有,只有钟显这种攒吏,地位最低,世代相袭,每个月从所里支应几斗粮食给这些小吏,叫他们饿不死就成。
事实上吏员在卫所这种军事化的组织里地位十分低下,小吏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是十分正常的事,只有混到卫指挥下的有品级的吏员,这才能上下其手的贪污舞弊,然后又把坏名声流传出来,连累下边这些小虾米。
象这钟显,衣衫十分破旧,人也不善言辞,张守仁一夸,他就硬梆梆顶回来,怪不得张守仁几次寻找得力的吏员,都是没有人推荐这个姓钟的。
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吏,张守仁眼神中倒满是笑意,看来,今日发现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有功不赏,那你置我这个副千户于何地?”张守仁看着这个小吏,笑眯眯的道:“现在所城的副大使出缺,这是个司吏的缺,我保你接任吧。不过你不必去所城,在我这里当工正,所有的工程提调,由你负责……钟显,我信你之才,你敢不敢建一个合格的堡寨还给我?”
大明的吏员分为攒典、司吏、典吏、令吏几等,最低等就是攒典,每月几斗粮都不一定发足,所以攒典吏员逃亡的事经常发生,要想一级级爬上去,三年一考核,次次优等,想升到令吏,最少也十二年。
这还得什么错也不出,否则三年就是白给。但天下事哪有那么顺当,多半还是升不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