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腾出个跨院,独门独院,原本是包给大豪客富商的精舍,此时为了应付官府,也只能忍痛安排出来。
“如此甚好。”县丞夸赞一句后,又转向张守仁,用着七分倨傲,三分谦和的态度说道:“张大人,事情查实之前,只能委屈你和贵部下了。”
“无妨,”张守仁笑道:“走了一天还厮杀过,正好累了,一会吃完了饭,咱们就早点歇息,不给大人添麻烦。”
“如此最好。”县丞还是用审慎的态度答道:“就算如此,下官奉命在身,只能得罪。调派了城守营的官兵和县里的衙差来守这个院子,请大人和部下不要出院门,有什么需要,和这里的掌柜说就是了。”
“这算什么?”孙良栋闻言大怒,喝道:“我家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没有都司衙门的军令,你们敢囚禁他?”
“这个……”
被这么一质问,县丞还真不易回答,不过张守仁一摆手,帮着这个小官僚解了围:“算了,我们就安心住下,反正查清事实也不难,要是这里枉法,我们再向上打官司也不晚嘛。”
县丞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军官不是易与的角色,他隐约也是知道,这个小小的副千户也不是完全没背景后台,最少登莱兵备道对这人就很欣赏,另外此人每个月有过百两的银子在胶州分配,从知州到同知其实都有份,这次同知翻脸,怕是有人下了更大的本钱。
既然如此,也不必过份得罪,当下索性就放下脸来,和张守仁打了好一阵哈哈,等衙差们到齐后,这个县丞才含笑告退,前去同知那里复命。
张守仁和部下一共三十来人,胶州这里却是调了好几队的官兵,加上衙差一共五六十人,分成几队,就在跨院外头来回的巡逻,带队的队官们则拍桌打板的叫骂着,逼着掌柜立刻开了几间上房,然后就是吆喝着赌起钱来。
转眼间,黄昏将至,在日落之前的这一点时间里,张守仁不慌不忙,给这些部下上了一堂文化课后,这才吩咐客栈送饭进来,至于被软禁的屈辱和苦恼,似乎在他的心中根本不存在一样。
“葱爆羊肉,四喜丸子,烩白肉,还有极肥的板鸭。”
上菜的伙计络绎不绝,把饭菜不停的送进来,整个跨院都是飘荡着饭菜的香气。这也是得了吩咐,不愿意太得罪张守仁这个可能会冒起来的副千户军官。
伙计们一边报着菜名,一边把堆成小山似的馒头一起端了进来。
这般丰盛的菜肴,外头把守的营兵和衙役都是看的眼中冒火,这年头,除了富贵人家和当官的之外,哪有人天天吃的起大鱼大肉。
一看到这么多好菜,张守仁那桌还加了酒,酒香和菜香混在一起,份外勾人。